想起学雷锋的日子 ——背粪桶

诗弟

今天是“学雷锋纪念日”，想起中学时代学雷锋的日子。中学的28中在西城区，一天下午，我们班来到西城的一条胡同，与当时的西城区环卫局“时传祥”班组一同做起了掏粪工作。掏粪，住老城区四合院里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每日必做，须臾不可少的工作，同时，又是一项又脏又臭又没人愿意做的工作。今天，我们十几岁的学生与环卫工人一起，肩背粪桶，手拿粪勺，走入居民院内厕所，干起了掏粪工作。可别小看这简单的掏粪工作，里面的学问可大了。一米高的粪桶，上口粗，下口细，呈倒圆锥体。这桶用桉木或松木做成，上下两道铁箍，侧面装上一个像耳郭一样的背把，远处一看，活像一个大号的高筒茶杯。这桶的自重大约在80多斤，装上粪便就得120～150斤左右。一个大号的粪勺，一个可以左右倾斜的小桶，分别用一人高的白蜡杆绑牢。清洁工人左肩帔着一个长长的褡裢，背上粪桶，左手一个小桶，右手一个粪勺。挺胸抬头，步伐稳健，定时走进居民家中。我们男生跟着师傅后面，随着他们进入院子厕所。一声河北腔的叫喊：“厕所有人么？”工人师傅把桶顺肩一滑，轻轻的放在地上，粪勺靠墙一放，桶一侧斜，右手的小桶便舀出了粪池的大小便。舀干后，换过粪勺把粪坑中余下的粪便淘净，再用扫把沾上厕所的白灰，把澪在坑外的粪便扫净。后一个动作就是弯下腰，左臂神进背把，向上一拉，弓起腰，身一挺，硕大的粪桶就牢牢地挎在肩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又麻利又协调，有点举重运动员的姿势。我们看后，纷纷赞叹，卷起袖子也要尝试一下。学着师傅的样子，哈下腰背起了粪桶，“好沉呀！”心中暗暗思辰。上高中时，个子矮，只有165㎝，桶的底部直打后腿，拿着粪勺粪桶直奔居民家的厕所，师傅跟在后面，替我高喊了一声，我学着师傅的样子，放下桶，把小粪桶放入粪坑，由于不知粪坑深浅，加上用力过猛，粪便溅起很高，小粪桶在自己手中也不听使唤，就是不往下沉，翻转几下就捞出小半桶。师傅看着我着急的样子告诉我：“把桶按到底部，左右一晃，再顺势一提就可以了。”我按照师傅说得做，果然生效，不一会就舀干了全部粪便。正要准备背上粪桶时，师傅连忙拿起扫把，清理洒落在粪坑外的污秽，对我说：“掏粪虽然脏臭，得让居民家的厕所干净，最后的清扫很重要呦。”说着，他就让我背起粪桶。我把刚学会的动作做实际演练，猫腰，下蹲，起腰，挺胸，还真不错，站起来了。一手拿一样工具，又像李铁拐拄杖，又像关云长拖刀，肩上的桶把咯得我肩膀生疼，只好咬牙迈开大步低头向前走，真想一步就到汽车前。这时，半桶粪便随着我的脚步在里面上下跳起了舞。“扑通，扑通”的溅起老高，直溅出桶外，星星点点的粪便落在头上，顺着脖子的汗水往下流，黏黏糊糊的太难受了。师傅见状连忙告诉我：“走小碎步，往前蹭着走！”听罢，我学着戏台上青衣小姐的步子，走起了小碎步。粪便安静下来不再起舞。我咬紧牙，顾不得眼镜几乎滑下鼻梁，坚持蹭步，倏的，感到桶没那么重了，心想，一定是师傅在后面用手托着桶，帮我走到了汽车旁。一个下午，几桶粪便，蹒跚学步，满身大汗。由于衣服上粘上了难闻的粪便，没敢乘公交车，一路带着汗与粪的臭气连走带跑的回到了家。这一次实打实的背粪真让我长了见识。刘少奇主席在接见时传祥时说，我做国家主席，你做清洁工人，我们分工不同，但同样是为人民服务。工人师傅做着社会最卑微的工作，却抬起了最高昂的头。
作者：祁德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