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1-5 17:42
却说张飞问计于严颜颜曰:“从此取雒城凡守御关隘都是老夫所管官军皆出于掌握之中。今感将军之恩无可以报老夫当为前部所到之处尽皆唤出拜降。”张飞称谢不已。于是严颜为前部张飞领军随后。凡到之处尽是严颜所管都唤出投降。有迟疑未决者颜曰:“我尚且投降何况汝乎?”自是望风归顺并不曾厮杀一场。
却说孔明已将起程日期申报玄德教都会聚雒城。玄德与众官商议:“今孔明、翼德分两路取川会于雒城同入成都。水6舟车已于七月二十日起程此时将及待到。今我等便可进兵。”黄忠曰:“张任每日来搦战见城中不出彼军懈怠不做准备今日夜间分兵劫寨胜如白昼厮杀。”玄德从之教黄忠引兵取左魏延引兵取右玄德取中路。当夜二更三路军马齐。张任果然不做准备。汉军拥入大寨放起火来烈焰腾空。蜀兵奔走连夜直赶到雒城城中兵接应入去。玄德还中路下寨;次日引兵直到雒城围住攻打。张任按兵不出。攻到第四日玄德自提一军攻打西门令黄忠、魏延在东门攻打留南门北门放军行走。原来南门一带都是山路北门有涪水:因此不围。张任望见玄德在西门骑马往来指挥打城从辰至未人马渐渐力乏。张任教吴兰、雷铜二将引兵出北门转东门敌黄忠、魏延;自己却引军出南门转西门单迎玄德。城内尽拨民兵上城擂鼓助喊。却说玄德见红日平西教后军先退。军士方回身城上一片声喊起南门内军马突出。张任径来军中捉玄德玄德军中大乱。黄忠、魏延又被吴兰、雷铜敌住。两下不能相顾。玄德敌不住张任拨马往山僻小路而走。张任从背后追来看看赶上。玄德独自一人一马。张任引数骑赶来。玄德正望前尽力加鞭而行忽山路一军冲来。玄德马上叫苦曰:“前有伏兵后有追兵天亡我也!”只见来军当头一员大将乃是张飞。原来张飞与严颜正从那条路上来望见尘埃起知与川兵交战。张飞当先而来正撞着张任便就交马。战到十余合背后严颜引兵大进。张任火回身。张飞直赶到城下。张任退入城拽起吊桥。张飞回见玄德曰:“军师溯江而来尚且未到反被我夺了头功。”玄德曰:“山路险阻如何无军阻当长驱大进先到于此?”张飞曰:“于路关隘四十五处皆出老将严颜之功因此于路并不曾费分毫之力。”遂把义释严颜之事从头说了一遍引严颜见玄德。玄德谢曰:“若非老将军吾弟安能到此?”即脱身上黄金锁子甲以赐之。严颜拜谢。正待安排宴饮忽闻哨马回报:“黄忠、魏延和川将吴兰、雷铜交锋城中吴懿、刘璝又引兵助战两下夹攻我军抵敌不住魏、黄二将败阵投东去了。”张飞听得便请玄德分兵两路杀去救援。于是张飞在左玄德在右杀奔前来。吴懿、刘璝见后面喊声起慌退入城中。吴兰、雷铜只顾引兵追赶黄忠、魏延却被玄德、张飞截住归路。黄忠、魏延又回马转攻。吴兰、雷铜料敌不住只得将本部军马前来投降。玄德准其降收兵近城下寨。却设张任失了二将心中忧虑。吴懿、刘璝曰:“兵势甚危不决一死战如何得兵退?一面差人去成都见主公告急一面用计敌之。”张任曰:“吾来日领一军搦战诈败引转城北;城内再以一军冲出截断其中:可获胜也。”吴懿曰:“刘将军相辅公子守城我引兵冲出助战。”约会已定。次日张任引数千人马摇旗呐喊出城搦战。张飞上马出迎更不打话与张任交锋。战不十余合张任诈败绕城而走。张飞尽力追之。吴懿一军截住张任引军复回把张飞围在垓心进退不得。正没奈何只见一队军从江边杀出。当先一员大将挺枪跃马与吴懿交锋;只一合生擒吴懿战退敌军救出张飞。视之乃赵云也。飞问:“军师何在?”云曰:“军师已至想此时已与主公相见了也。”二人擒吴懿回寨。张任自退入东门去了。
张飞、赵云回寨中见孔明、简雍、蒋琬已在帐中。飞下马来参军师。孔明惊问曰:“如何得先到?”玄德具述义释严颜之事。孔明贺曰:“张将军能用谋皆主公之洪福也。”赵云解吴懿见玄德。玄德曰:“汝降否?”吴懿曰:“我既被捉如何不降?”玄德大喜亲解其缚。孔明问:“城中有几人守城?”吴懿曰:“有刘季玉之子刘循辅将刘璝、张任。刘璝不打紧;张任乃蜀郡人极有胆略不可轻敌。”孔明曰:“先捉张任然后取雒城。”问:“城东这座桥名为何桥?”吴懿曰:“金雁桥。”孔明遂乘马至桥边绕河看了一遍回到寨中唤黄忠、魏延听令曰:“离金雁桥南五六里两岸都是芦苇蒹葭可以埋伏。魏延引一千枪手伏于左单戳马上将;黄忠引一千刀手伏于右单砍坐下马。杀散彼军张任必投山东小路而来。张翼德引一千军伏在那里就彼处擒之。”又唤赵云伏于金雁桥北:“待我引张任过桥你便将桥拆断却勒兵于桥北遥为之势使张任不敢望北走退投南去却好中计。”调遣已定军师自去诱敌。
却说刘璋差卓鹰、张翼二将前至雒城助战。张任教张翼与刘璝守城自与卓膺为前后二队任为前队膺为后队出城退敌。孔明引一队不整不齐军过金雁桥来与张任对阵。孔明乘四轮车纶巾羽扇而出两边百余骑簇捧遥指张任曰:“曹操以百万之众闻吾之名望风而走;今汝何人敢不投降?”张任看见孔明军伍不齐在马上冷笑曰:“人说诸葛亮用兵如神原来有名无实!”把枪一招大小军校齐杀过来。孔明弃了四轮车上马退走过桥。张任从背后赶来。过了金雁桥见玄德军在左严颜军在右冲杀将来。张任知是计急回军时桥已拆断了;欲投北去只见赵云一军隔岸摆开遂不敢投北径往南绕河而走。走不到五七里早到芦苇丛杂处。魏延一军从芦中忽起都用长枪乱戳。黄忠一军伏在芦苇里用长刀只剁马蹄。马军尽倒皆被执缚步军那里敢来?张任引数十骑望山路而走正撞着张飞。张任方欲退走张飞大喝一声众军齐上将张任活捉了。原来卓膺见张任中计已投赵云军前降了一都到大寨。玄德赏了卓膺。张飞解张任至。孔明亦坐于帐中。玄德谓张任曰:“蜀中诸将望风而降汝何不早投降?”张任睁目怒叫曰:“忠臣岂肯事二主乎?”玄德曰:“汝不识天时耳。降即免死。”任曰:“今日便降久后也不降!可杀我!”玄德不忍杀之。张任厉声高骂。孔明命斩之以全其名。后人有诗赞曰:“烈士岂甘从二主张君忠勇死犹生。高明正似天边月夜夜流光照雒城。”玄德感叹不已令收其尸葬于金雁桥侧以表其忠。次日令严颜、吴懿等一班蜀中降将为前部。直至雒城大叫:“早开门受降免一城生灵受苦!”刘璝在城上大骂。严颜方待取箭射之忽见城上一将拔剑砍翻刘璝开门投降。玄德军马入雒城刘循开西门走脱投成都去了。玄德出榜安民。杀刘璝者乃武阳人张翼也。
玄德得了雒城重赏诸将。孔明曰:“雒城已破成都只在目前;惟恐外州郡不宁可令张翼、吴懿引赵云抚外水江阳、犍为等处所属州郡令严颜、卓膺引张飞抚巴西德阳所属州郡就委官按治平靖即勒兵回成都取齐。”张飞、赵云领命各自引兵去了。孔明问:“前去有何处关隘?”蜀中降将曰:“止绵竹有重兵守御;若得绵竹成都唾手可得。”孔明便商议进兵。法正曰:“雒城既破蜀中危矣。主公欲以仁义服众且勿进兵。某作一书上刘璋陈说利害璋自然降矣。”孔明曰:“孝直之言最善。”便令写书遣人径往成都。
却说刘循逃回见父说雒城已陷刘璋慌聚众官商议。从事郑度献策曰:“今刘备虽攻城夺地然兵不甚多士众未附野谷是资军无辎重。不如尽驱巴西梓潼民过涪水以西。其仓鹰野谷尽皆烧除深沟高垒静以待之。彼至请战勿许。久无所资不过百日彼兵自走。我乘虚击之备可擒也。”刘璋曰:“不然。吾闻拒敌以安民未闻动民以备敌也。此言非保全之计。”正议间人报法正有书至。刘璋唤入。呈上书。璋拆开视之。其略曰:“昨蒙遣差结好荆州不意主公左右不得其人以致如此。今荆州眷念旧情不忘族谊。主公若得幡然归顺量不薄待。望三思裁示。”刘璋大怒扯毁其书大骂:“法正卖主求荣忘恩背义之贼!”逐其使者出城。即时遣妻弟费观提兵前去守把绵竹。费观举保南阳人姓李名严字正方一同领兵。
当下费观、李严点三万军来守绵竹。益州太守董和字幼宰南郡枝江人也上书与刘璋请往汉中借兵。璋曰:“张鲁与吾世仇安肯相救?”和曰:“虽然与我有仇刘备军在雒城势在危急唇亡则齿寒若以利害说之必然肯从。”璋乃修书遣使前赴汉中。却说马自兵败入羌二载有余结好羌兵攻拔陇西州郡。所到之处尽皆归降;惟冀城攻打不下。刺史韦康累遣人求救于夏侯渊。渊不得曹操言语未敢动兵。韦康见救兵不来与众商议:“不如投降马。”参军杨阜哭谏曰:“等叛君之徒岂可降之?”康曰:“事势至此不降何待?”阜苦谏不从。韦康大开城门投拜马。大怒曰:“汝今事急请降非真心也!”将韦康四十余口尽斩之不留一人。有人言杨阜劝韦康休降可斩之曰:“此人守义不可斩也。”复用杨阜为参军。阜荐梁宽、赵衢二人尽用为军官。
杨阜告马曰:阜妻死于临洮乞告两个月假归葬其妻便回。马从之。杨阜过历城来见抚彝将军姜叙。叙与阜是姑表兄弟:叙之母是阜之姑时年已八十二。当日杨阜入姜叙内宅拜见其姑哭告曰:“阜守城不能保主亡不能死愧无面目见姑。马叛君妄杀郡守一州士民无不恨之。今吾兄坐据历城竟无讨贼之心此岂人臣之理乎?”言罢泪流出血。叙母闻言唤姜叙入责之曰:“韦使君遇害亦尔之罪也。”又谓阜曰:“汝既降人且食其禄何故又兴心讨之?”阜曰:“吾从贼者欲留残生与主报冤也。”叙曰:“马英勇急难图之。”阜曰:“有勇无谋易图也。吾已暗约下梁宽、赵衢。兄若肯兴兵二人必为内应。”叙母曰:“汝不早图更待何时谁不有死死于忠义死得其所也。勿以我为念。汝若不听义山之言吾当先死以绝汝念。”
叙乃与统兵校尉尹奉、赵昂商议。原来赵昂之子赵月现随马为裨将。赵昂当日应允归见其妻王氏曰:“吾今日与姜叙、杨阜、尹奉一处商议欲报韦康之仇。吾想子赵月现随马今若兴兵必先杀吾子奈何?”其妻厉声曰:“雪君父之大耻虽丧身亦不惜何况一子乎!君若顾子而不行吾当先死矣!”赵昂乃决。次日一同起兵。姜叙、杨阜屯历城尹奉、赵昂屯祁山。王氏乃尽将饰资帛亲自往祁山军中赏劳军士以励其众。
马闻姜叙、杨阜会合尹奉、赵昂举事大怒即将赵月斩之;令庞德、马岱尽起军马杀奔历城来。姜叙、杨阜引兵出。两阵圆处杨阜、姜叙衣白袍而出大骂曰:“叛君无义之贼!”马大怒冲将过来两军混战。姜叙、杨卓如何抵得马大败而走。马驱兵赶来。背后喊声起处尹奉、赵昂杀来。急回时两下夹攻尾不能相顾。正斗间刺斜里大队军马杀来。原来是夏侯渊得了曹操军令正领军来破马。如何当得三路军马大败奔回。
走了一夜比及平明到得翼城叫门时城上乱箭射下。梁宽、赵衢立在城上大骂马;将马妻杨氏从城上一刀砍了撇下尸来;又将马幼子三人并至亲十余口都从城上一刀一个剁将下来。气噎塞胸几乎坠下马来。背后夏侯渊引兵追赶。见势大不取恋战与庞德、马岱杀开一条路走。前面又撞见姜叙、杨阜杀了一阵;冲得过去又撞着尹奉、赵昂杀了一阵;零零落落剩得五六十骑连夜奔走四更前后走到历城下守门者只道姜叙兵回大开门接入。从城南门边杀起尽洗城中百姓。至姜叙宅拿出老母。母全无惧色指马而大骂。大怒自取剑杀之。尹奉、赵昂全家老幼亦尽被马所杀。昂妻王氏因在军中得免于难。次日夏侯渊大军至马弃城杀出望西而逃。行不得二十里前面一军摆开为的是杨阜。切齿而恨拍马挺枪刺之。阜宗弟七人一齐来助战。马岱、庞德敌住后军。宗弟七人皆被马杀死。阜身中五枪犹然死战。后面夏侯渊大军赶来马遂走。只有庞德、马岱五七骑后随而去。夏侯渊自行安抚陇西诸州人民令姜叙等各各分守用车载杨阜赴许都见曹操。操封阜为关内侯。阜辞曰:“阜无捍难之功又无死难之节于法当诛何颜受职?”操嘉之卒与之爵。却说马与庞德、马岱商议径往汉中投张鲁。张鲁大喜以为得马则西可以吞益州东可以拒曹操乃商议欲以女招为婿。大将杨柏谏曰:“马妻子遭惨祸皆之贻害也。主公岂可以女与之?”鲁从其言遂罢招婿之议。或以杨柏之言告知马。大怒有杀杨柏之意。杨柏知之与兄杨松商议亦有图马之心。正值刘璋遣使求救于张鲁鲁不从。忽报刘璋又遣黄权到。权先来见杨松说:“东西两川实为唇齿;西川若破东川亦难保矣。今若肯相救当以二十州相酬。”松大喜即引黄权来见张鲁说唇齿利害更以二十州相谢。鲁喜其利从之。巴西阎圃谏曰:“刘璋与主公世仇今事急求救诈许割地不可从也。”忽阶下一人进曰:“某虽不才愿乞一旅之师生擒刘备。务要割地以还。”正是:方看真主来西蜀又见精兵出汉中。未知其人是谁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