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四季文学网 目录 A-AA+ 发书评 收藏 书签 朗读 手机

             

第六十回 张永年反难杨修 庞士元议取西蜀

三国演义 by 罗贯中

2016-11-5 17:42

却说那进计于刘璋者乃益州别驾姓张名松字永年。其人生得额钁头尖鼻僵齿露身短不满五尺言语有若铜钟。刘璋问曰:“别驾有何高见可解张鲁之危?”松曰:“某闻许都曹操扫荡中原吕布、二袁皆为所灭近又破马天下无敌矣。主公可备进献之物松亲往许都说曹操兴兵取汉中以图张鲁。则鲁拒敌不暇何敢复窥蜀中耶?”刘璋大喜收拾金珠锦绮为进献之物遣张松为使。松乃暗画西川地理图本藏之带从人数骑取路赴许都。早有人报入荆州。孔明便使人入许都打探消息。

却说张松到了许都馆驿中住定每日去相府伺候求见曹操。原来曹操自破马回傲睨得志每日饮宴无事少出国政皆在相府商议。张松候了三日方得通姓名。左右近侍先要贿赂却才引入。操坐于堂上松拜毕操问曰:“汝主刘璋连年不进贡何也?”松曰:“为路途艰难贼寇窃不能通进。”操叱曰:“吾扫清中原有何盗贼?”松曰:“南有孙权北有张鲁西有刘备至少者亦带甲十余万岂得为太平耶?”操先见张松人物猥琐五分不喜;又闻语言冲撞遂拂袖而起转入后堂。左右责松曰:“汝为使命何不知礼一味冲撞?幸得丞相看汝远来之面不见罪责。汝可急急回去!”松笑曰:“吾川中无诌佞之人也。”忽然阶下一人大喝曰:“汝川中不会谄佞吾中原岂有谄佞者乎?”

松观其人单眉细眼貌白神清。问其姓名乃太尉杨彪之子杨修字德祖现为丞相门下掌库主簿。此人博学能言智识过人。松知修是个舌辩之士有心难之。修亦自恃其才小觑天下之士。当时见张松言语讥讽遂邀出外面书院中分宾主而坐谓松曰:“蜀道崎岖远来劳苦。”松曰:“奉主之命虽赴汤蹈火弗敢辞也。”修问:“蜀中风土何如?”松曰:“蜀为西郡古号益州。路有锦江之险地连剑阁之雄。回还二百八程纵横三万余里。鸡鸣犬吠相闻市井闾阎不断。田肥地茂岁无水旱之忧;国富民丰时有管弦之乐。所产之物阜如山积。天下莫可及也!”修又问曰:“蜀中人物如何?”松曰:“文有相如之赋武有伏波之才;医有仲景之能卜有君平之隐。九流三教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者不可胜记岂能尽数!”修又问曰:“方今刘季玉手下如公者还有几人?”松曰:“文武全才智勇足备忠义慷慨之士动以百数。如松不才之辈车载斗量不可胜记。”修曰:“公近居何职?”松曰:“滥充别驾之任甚不称职。敢问公为朝廷何官?”修曰:“现为丞相府主簿。”松曰:“久闻公世代簪缨何不立于庙堂辅佐天子乃区区作相府门下一吏乎?”杨修闻言满面羞惭强颜而答曰:“某虽居下寮丞相委以军政钱粮之重早晚多蒙丞相教诲极有开故就此职耳。”松笑曰:“松闻曹丞相文不明孔、孟之道武不达孙、吴之机专务强霸而居大位安能有所教诲以开明公耶?”修曰:“公居边隅安知丞相大才乎?吾试令公观之。”呼左右于箧中取书一卷以示张松。松观其题曰《孟德新书》。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共一十三篇皆用兵之要法。松看毕问曰:“公以此为何书耶?”修曰:“此是丞相酌古准今仿《孙子》十三篇而作。公欺丞相无才此堪以传后世否?”松大笑曰:“此书吾蜀中三尺小童亦能暗诵何为‘新书’?此是战国时无名氏所作曹丞相盗窃以为己能止好瞒足下耳!”修曰:“丞相秘藏之书虽已成帙未传于世。公言蜀中小儿暗诵如流何相欺乎?”松曰:“公如不信吾试诵之。”遂将《孟德新书》从头至尾朗诵一遍并无一字差错。修大惊曰:“公过目不忘真天下奇才也!”后人有诗赞曰:“古怪形容异清高体貌疏。语倾三峡水目视十行书。胆量魁西蜀文章贯太虚。百家并诸子一览更无余。”

当下张松欲辞回。修曰:“公且暂居馆舍容某再禀丞相令公面君。”松谢而退。修入见操曰:“适来丞相何慢张松乎?”操曰:“言语不逊吾故慢之。”修曰:“丞相尚容一祢衡何不纳张松?”操曰:“祢衡文章播于当今吾故不忍杀之。松有何能?”修曰:“且无论其口似悬河辩才无碍。适修以丞相所撰《孟德新书》示之彼观一遍即能暗诵如此博闻强记世所罕有。松言此书乃战国时无名氏所作蜀中小儿皆能熟记。”操曰:“莫非古人与我暗合否?”令扯碎其书烧之。修曰:“此人可使面君教见天朝气象。”操曰:“来日我于西教场点军汝可先引他来使见我军容之盛教他回去传说:吾即日下了江南便来收川。”修领命。

至次日与张松同至西教场。操点虎卫雄兵五万布于教场中。果然盔甲鲜明衣袍灿烂;金鼓震天戈矛耀日;四方八面各分队伍;旌旗扬彩人马腾空。松斜目视之。良久操唤松指而示曰:“汝川中曾见此英雄人物否?”松曰:“吾蜀中不曾见此兵革但以仁义治人。”操变色视之。松全无惧意。杨修频以目视松。操谓松曰:“吾视天下鼠辈犹草芥耳。大军到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取顺吾者生逆吾者死。汝知之乎?”松曰:“丞相驱兵到处战必胜攻必取松亦素知。昔日濮阳攻吕布之时宛城战张绣之日;赤壁遇周郎华容逢关羽;割须弃袍于潼关夺船避箭于渭水:此皆无敌于天下也!”操大怒曰:“竖儒怎敢揭吾短处!”喝令左右推出斩之。杨修谏曰:“松虽可斩奈从蜀道而来入贡若斩之恐失远人之意。”操怒气未息。荀彧亦谏。操方免其死令乱棒打出。松归馆舍连夜出城收拾回川。松自思曰:“吾本欲献西川州郡与曹操谁想如此慢人!我来时于刘璋之前开了大口;今日怏怏空回。须被蜀中人所笑。吾闻荆州刘玄德仁义远播久矣不如径由那条路回。试看此人如何我自有主见。”于是乘马引仆从望荆州界上而来前至郢州界口忽见一队军马约有五百余骑为一员大将轻妆软扮勒马前问曰:“来者莫非张别驾乎?”松曰:“然也。”那将慌忙下马声喏曰:“赵云等候多时。”松下马答礼曰:“莫非常山赵子龙乎?”云曰:“然也某奉主公刘玄德之命为大夫远涉路途鞍马驱驰特命赵云聊奉酒食。”言罢军士跪奉酒食云敬进之。松自思曰:“人言刘玄德宽仁爱客今果如此。”遂与赵云饮了数杯上马同行。来到荆州界是日天晚前到馆驿见驿门外百余人侍立击鼓相接。一将于马前施礼曰:“奉兄长将令为大夫远涉风尘令关某洒扫驿庭以待歇宿。”松下马与云长、赵云同入馆舍。讲礼叙坐。须臾排上酒筵二人殷勤相劝。饮至更阑方始罢席宿了一宵。

次日早膳毕上马行不到三五里只见一簇人马到。乃是玄德引着伏龙、凤雏亲自来接。遥见张松早先下马等候。松亦慌忙下马相见。玄德曰:“久闻大夫高名如雷灌耳。恨云山遥远不得听教。今闻回都专此相接。倘蒙不弃到荒州暂歇片时以叙渴仰之思实为万幸!”松大喜遂上马并辔入城。至府堂上各各叙礼分宾主依次而坐设宴款待。饮酒间玄德只说闲话并不提起西川之事。松以言挑之曰:“今皇叔守荆州还有几郡?”孔明答曰:“荆州乃暂借东吴的每每使人取讨。今我主因是东吴女婿故权且在此安身。”松曰:“东吴据六郡八十一州民强国富犹且不知足耶?”庞统曰:“吾主汉朝皇叔反不能占据州郡;其他皆汉之蟊贼却都恃强侵占地土;惟智者不平焉。”玄德曰:“二公休言。吾有何德敢多望乎?”松曰:“不然。明公乃汉室宗亲仁义充塞乎四海。休道占据州郡便代正统而居帝位亦非分外。”玄德拱手谢曰:“公言太过备何敢当!”

自此一连留张松饮宴三日并不提起川中之事。松辞去玄德于十里长亭设宴送行。玄德举酒酌松曰:“甚荷大夫不外留叙三日;今日相别不知何时再得听教。”言罢潸然泪下。张松自思:“玄德如此宽仁爱士安可舍之?不如说之令取西川。”乃言曰:“松亦思朝暮趋侍恨未有便耳。松观荆州:东有孙权常怀虎踞;北有曹操每欲鲸吞。亦非可久恋之地也。”玄德曰:“故知如此但未有安迹之所。”松曰:“益州险塞沃野千里民殷国富;智能之士久慕皇叔之德。若起荆襄之众长驱西指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玄德曰:“备安敢当此?刘益州亦帝室宗亲恩泽布蜀中久矣。他人岂可得而动摇乎?”松曰:“某非卖主求荣;今遇明公不敢不披沥肝胆:刘季玉虽有益州之地禀性暗弱不能任贤用能;加之张鲁在北时思侵犯;人心离散思得明主。松此一行专欲纳款于操;何期逆贼恣逞奸雄傲贤慢士故特来见明公。明公先取西川为基然后北图汉中收取中原匡正天朝名垂青史功莫大焉。明公果有取西川之意松愿施犬马之劳以为内应。未知钧意若何?”玄德曰:“深感君之厚意。奈刘季玉与备同宗若攻之恐天下人唾骂。”松曰:“大丈夫处世当努力建功立业著鞭在先。今若不取为他人所取悔之晚矣。”玄德曰:“备闻蜀道崎岖千山万水车不能方轨马不能联辔;虽欲取之用何良策?”松于袖中取出一图递与玄德曰:“深感明公盛德敢献此图。但看此图便知蜀中道路矣。”玄德略展视之上面尽写着地理行程远近阔狭山川险要府库钱粮一一俱载明白。松曰:“明公可图之。松有心腹契友二人:法正、孟达。此二人必能相助。如二人到荆州时可以心事共议。”玄德拱手谢曰:“青山不老绿水长存。他日事成必当厚报。”松曰:“松遇明主不得不尽情相告岂敢望报乎?”说罢作别。孔明命云长等护送数十里方回。张松回益州先见友人法正。正字孝直右扶风郿人也贤士法真之子。松见正备说曹操轻贤傲士只可同忧不可同乐。吾已将益州许刘皇叔矣。专欲与兄共议。法正曰:“吾料刘璋无能已有心见刘皇叔久矣。此心相同又何疑焉?”少顷孟达至。达字子庆与法正同乡。达入见正与松密语。达曰:“吾已知二公之意。将欲献益州耶?”松曰:“是欲如此。兄试猜之合献与谁?”达曰:“非刘玄德不可。”三人抚掌大笑。法正谓松曰:“兄明日见刘璋当若何?”松曰:“吾荐二公为使可往荆州。”二人应允。

次日张松见刘璋。璋问:“干事若何?”松曰:“操乃汉贼欲篡天下不可为言。彼已有取川之心。”璋曰:“似此如之奈何?”松曰;“松有一谋使张鲁、曹操必不敢轻犯西川。”璋曰:“何计?”松曰:“荆州刘皇叔与主公同宗仁慈宽厚有长者风。赤壁鏖兵之后操闻之而胆裂何况张鲁乎?”主公何不遣使结好使为外援可以拒曹操、张鲁矣。”璋曰:“吾亦有此心久矣。谁可为使?”松曰:“非法正、孟达不可往也。”璋即召二人入修书一封令法正为使先通情好;次遣孟达领精兵五千迎玄德入川为援。正商议间一人自外突入汗流满面大叫曰:“主公若听张松之言则四十一州郡已属他人矣!”松大惊;视其人乃西阆中巴人姓黄名权字公衡现为刘璋府下主簿。璋问曰:“玄德与我同宗吾故结之为援;汝何出此言?”权曰:“某素知刘备宽以待人柔能克刚英雄莫敌;远得人心近得民望;兼有诸葛亮、庞统之智谋关、张、赵云、黄忠、魏延为羽翼。若召到蜀中以部曲待之刘备安肯伏低做小?若以客礼待之又一国不容二主。今听臣言则西蜀有泰山之安;不听臣言主公有累卵之危矣。张松昨从荆州过必与刘备同谋。可先斩张松后绝刘备则西川万幸也。”璋曰:“曹操、张鲁到来何以拒之?”权曰:“不如闭境绝塞深沟高垒以待时清。”璋曰:“贼兵犯界有烧眉之急;若待时清则是慢计也。”遂不从其言遣法正行。又一人阻曰:“不可!不可!”璋视之乃帐前从事官王累也。累顿言曰:“主公今听张松之说自取其祸。”璋曰:“不然。吾结好刘玄德实欲拒张鲁也。”累曰:“张鲁犯界乃癣疥之疾;刘备入川乃心腹之大患。况刘备世之枭雄先事曹操便思谋害;后从孙权便夺荆州。心术如此安可同处乎?”今若召来西川休矣!”璋叱曰:“再休乱道!玄德是我同宗他安肯夺我基业?”便教扶二人出。遂命法正便行。

法正离益州径取荆州来见玄德。参拜已毕呈上书信。玄德拆封视之。书曰:“族弟刘璋再拜致书于玄德宗兄将军麾下:久伏电天蜀道崎岖未及赍贡甚切惶愧。璋闻吉凶相救患难相扶朋友尚然况宗族乎?今张鲁在北旦夕兴兵侵犯璋界甚不自安。专人谨奉尺书上乞钧听。倘念同宗之情全手足之义即日兴师剿灭狂寇永为唇齿自有重酬。书不尽言耑候车骑。”玄德看毕大喜设宴相待法正。酒过数巡玄德屏退左右密谓正曰:“久仰孝直英名张别驾多谈盛德。今获听教甚慰平生。”法正谢曰:“蜀中小吏何足道哉!盖闻马逢伯乐而嘶人遇知己而死。张别驾昔日之言将军复有意乎?”玄德曰:“备一身寄客未尝不伤感而叹息。尝思鹪鹩尚存一枝狡兔犹藏三窟何况人乎?蜀中丰余之地非不欲取;奈刘季玉系备同宗不忍相图。”法正曰:“益州天府之国非治乱之主不可居也今刘季玉不能用贤此业不久必属他人。今日自付与将军不可错失。岂不闻逐兔先得之语乎?将军欲取某当效死。”玄德拱手谢曰:“尚容商议。”

当日席散孔明亲送法正归馆舍。玄德独坐沉吟。庞统进曰:“事当决而不决者愚人也。主公高明何多疑耶?”玄德问曰:“以公之意当复何如?”统曰:“荆州东有孙权北有曹操难以得志。益州户口百万土广财富可资大业。今幸张松、法正为内助此天赐也。何必疑哉?”玄德曰:“今与吾水火相敌者曹操也。操以急吾以宽;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每与操相反事乃可成。若以小利而失信义于天下吾不忍也。”庞统笑曰:“主公之言虽合天理奈离乱之时用兵争强固非一道;若拘执常理寸步不可行矣宜从权变。且兼弱攻昧、逆取顺守汤、武之道也。若事定之后报之以义封为大国何负于信?今日不取终被他人取耳。主公幸熟思焉。”玄德乃恍然曰:“金石之言当铭肺腑。”于是遂请孔明同议起兵西行。孔明曰:“荆州重地必须分兵守之。”玄德曰:“吾与庞士元、黄忠、魏延前往西川;军师可与关云长、张翼德、赵子龙守荆州。”孔明应允。于是孔明总守荆州;关公拒襄阳要路当青泥隘口;张飞领四郡巡江赵云屯江陵镇公安。玄德令黄忠为前部魏延为后军玄德自与刘封、关平在中军。庞统为军师马步兵五万起程西行。临行时忽廖化引一军来降。玄德便教廖化辅佐云长以拒曹操。

是年冬月引兵望西川进。行不数程孟达接着拜见玄德说刘益州令某领兵五千远来迎接。玄德使人入益州先报刘璋。璋便书告报沿途州郡供给钱粮。璋欲自出涪城亲接玄德即下令准备车乘帐幔旌旗铠甲务要鲜明。主簿黄权入谏曰:“主公此去必被刘备之害某食禄多年不忍主公中他人奸计。望三思之!”张松曰:“黄权此言疏间宗族之义滋长寇盗之威实无益于主公。”璋乃叱权曰:“吾意已决汝何逆吾!”权叩流血近前口衔璋衣而谏。璋大怒扯衣而起。权不放顿落门牙两个。璋喝左右推出黄权。权大哭而归。璋欲行一人叫曰:“主公不纳黄公衡忠言乃欲自就死地耶!”伏于阶前而谏。璋视之乃建宁俞元人也姓李名恢。叩谏曰:“窃闻君有诤臣父有诤子。黄公衡忠义之言必当听从。若容刘备入川是犹迎虎于门也。”璋曰:“玄德是吾宗兄安肯害吾?再言者必斩!”叱左右推出李恢。张松曰:“今蜀中文官各顾妻子不复为主公效力;诸将恃功骄傲各有外意。不得刘皇叔则敌攻于外民攻于内必败之道也。”璋曰:“公所谋深于吾有益。”次日上马出榆桥门。人报从事王累自用绳索倒吊于城门之上一手执谏章一手仗剑口称如谏不从自割断其绳索撞死于此地。刘璋教取所执谏章观之。其略曰:“益州从事臣王累泣血恳告:窃闻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昔楚怀王不听屈原之言会盟于武关为秦所困。今主公轻离大郡欲迎刘备于涪城恐有去路而无回路矣。倘能斩张松于市绝刘备之约则蜀中老幼幸甚主公之基业亦幸甚!”刘璋观毕大怒曰:“吾与仁人相会如亲芝兰汝何数侮于吾耶!”王累大叫一声自割断其索撞死于地后人有诗叹曰:“倒挂城门捧谏章拚将一死报刘璋。黄权折齿终降备矢节何如王累刚!”刘璋将三万人马往涪城来。后军装载资粮饯帛一千余辆来接玄德。却说玄德前军已到垫江。所到之处一者是西川供给;二者是玄德号令严明如有妄取百姓一物者斩:于是所到之处秋毫无犯。百姓扶老携幼满路瞻观焚香礼拜。玄德皆用好言抚慰。却说法正密谓庞统曰:“近张松有密书到此言于涪城相会刘璋便可图之。机会切不可失。”统曰:“此意且勿言。待二刘相见乘便图之。若预走泄于中有变。”法正乃秘而不言。涪城离成都三百六十里。璋已到使人迎接玄德。两军皆屯于涪江之上。玄德入城与刘璋相见各叙兄弟之情。礼毕挥泪诉告衷情。饮宴毕各回寨中安歇。

璋谓众官曰:“可笑黄权、王累等辈不知宗兄之心妄相猜疑。吾今日见之真仁义之人也。吾得他为外援又何虑曹操、张鲁耶?非张松则失之矣。”乃脱所穿绿袍并黄金五百两令人往成都赐与张松。时部下将佐刘璝、泠苞、张任、邓贤等一班文武官曰:“主公且休欢喜。刘备柔中有刚其心未可测还宜防之。”璋笑曰:“汝等皆多虑。吾兄岂有二心哉!”众皆嗟叹而退。

却说玄德归到寨中。庞统入见曰:“主公今日席上见刘季玉动静乎?”玄德吾:“季玉真诚实人也。”统曰:“季玉虽善其臣刘璝、张任等皆有不平之色其间吉凶未可保也。以统之计莫若来日设宴请季玉赴席;于壁衣中埋伏刀斧手一百人主公掷杯为号就筵上杀之;一拥入成都刀不出鞘弓不上弦可坐而定也。”玄德曰:“季玉是吾同宗诚心待吾;更兼吾初到蜀中恩信未立;若行此事上天不容下民亦怨。公此谋虽霸者亦不为也。”统曰:“此非统之谋是法孝直得张松密书言事不宜迟只在早晚当图之。”言未已法正入见曰:“某等非为自己乃顺天命也。”玄德曰:“刘季玉与吾同宗不忍取之。”正曰:“明公差矣。若不如此张鲁与蜀有杀母之仇必来攻取。明公远涉山川驱驰士马既到此地进则有功退则无益。若执狐疑之心迁延日久大为失计。且恐机谋一泄反为他人所算。不若乘此天与人归之时出其不意早立基业实为上策。”庞统亦再三相劝。正是:人主几番存厚道才臣一意进权谋。未知玄德心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当他人从你分享的链接访问本页面时,每一个访问者的点击,你将获得[1金钱] 的奖励,一个IP计算一次.
上一章

热门书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