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山川河流数不胜数,美丽的草原也不计其数。而我却独自钟情,新疆天山伊犁河谷的那拉提草原。那拉提集高山峻岭、清澈河流、肥美的草原为一体,形成了壮美的山川景色和独特的异域风光。
我是1974年7月开车由海拔3100米的艾肯达坂,沿着天山峡谷中蜿蜒狭窄的山区公路,向西下行,公路途经的山谷中夹着一条湍急的河流,汽车行驶在公路上一旁是抬头无法看到山顶的陡壁,另一旁是十几米深的山涧。山涧对面山坡的山势陡峭,冷杉(注)密布,林密之处,几乎看不见树下的青草。昔清朝邓廷桢有诗描述天山险峻,诗云:“迭嶂摩空玉色寒,人随鸟飞入云端。蜿蜒地干秦关远,突兀天梯蜀道难。……”当车行驶了40公里,便驶出巩乃斯林场的山口,来到了海拔约1000米的那拉提草原。
传说成吉思汗西征时,有一支蒙古军队翻越天山向伊犁进发,时值春日,山中却是风雪弥漫。行军劳累,食物短缺,天寒地冻等重重困难,使这支军队疲惫不堪。没想到当他们走出山口,眼前却是一片繁花似锦的莽莽草原,泉眼密布,流水淙淙,犹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恰在这时云开日出,夕阳如血,军士们不由的大呼,“那拉提(有太阳),那拉提”于是留下了这个地名。
那拉提草原三面环山,西面敞开,出了山口在向西行几十公里便到了那拉提镇。
夏日里的那拉提,天气干燥,白天气温较高,头顶之上湛蓝的天空,艳阳高照,几朵洁白的云彩飘浮蓝天中。从这里向南、北两个方向望去,几公里外就是东西走向的天山山脉。远处高高的山顶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在烈日下不时闪着耀眼的光芒。在山腰上是墨绿色的高大、挺拔的冷杉树,山林密布。山脚之下便与翠绿的草原连成一片。在这一、二十公里宽的那拉提草原上,巩乃斯河随着山形地势时而分成宽窄不一的多股河道,时而又汇聚一处缓缓地流向西北方向。
巩乃斯河水多不太深,可以清澈见底。地势平缓处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蓝天白云,水面仿佛变成了观看神秘世界的一面窗户;地势若有些许的坡度,眼前河面就会波光粼粼,耳旁便能听到流水汩汩,好似恋人的低声细语。正如古人曹邺诗中所述“一川草色青袅袅,绕屋水声如在家。”
你若不是正在为生计奔波,不妨坐在河边,闻着岸边草地中花草的清香,或细细观看水下自由穿梭的小鱼,或远眺森木蓊郁的天山。必能心旷神怡,忘却世间的纷争和烦恼,感受回归自然的乐趣。
你若兴致好,可以奔至天山脚下,面向天山张开双臂,奋力高呼:“那拉提,我来了!”你或许可以听听天山的回声,找寻融入大自然的感觉。然后回身,放眼望去大几十里无遮无挡,可将广阔和壮丽的那拉提草原尽收眼底,任你欣赏其无限的风光。
昔日的那拉提,留下了我的青春岁月。四十年过去了,随着岁月的流逝,那拉提已经离我远去,但是我却依然对那拉提记忆犹新。四十年过去了,我仿佛听到了那拉提在对我召唤,呼唤我重返那拉提。我虽然没有回过那拉提,但是在梦里我的心早已无数次的回去了。
徐 东
2016年12月19日
注:冷杉是天山一种高大的树,一般人称之为松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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