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各地的名山大川,可以说是数不胜数,我在六十多年的岁月中走过不少。退休后粗略地算一下,总有几十座了。
我小时候没有见过山,大约四、五岁时,我住在哈尔滨的哈军工大院里。一天一个比我大些的孩子叫上我玩。他告诉我:“咱们的楼后有一座山,咱们爬山去吧。”我跟随着他来到楼后,来到一个高约六七米,直径大概不到二十米的大土堆前。他告诉我咱们就是爬这个山。我们俩手脚并用的爬上去,再跌跌撞撞跑下来,也不知道这样爬了多少回,弄得满身是土才尽兴而归。
回到家里大人自然是不高兴,责问我是去哪里搞得浑身是土?我答道:“去爬楼后的大山了。”大人说:“那哪里是山呀,那是个大土堆!”我心想这不是山,山又是什么样的呢?
据说是哈尔滨没有黄土,部队和煤饼需要用黄土,特意从外地拉来黄土堆积存放在此。我不清楚这个说法是否有误,因为我刚满七岁就离开了哈尔滨。
离开哈尔滨后我家来到了西安,实际上是距西安市30多公里的地方。这里地处秦岭北麓,叫做青华山。我这才第一次看到真的山,才知道原来山是很高大的。
这里的山脚下和山坡上长满了各种树木,以果树居多。有的成林成片,如栗子树、桃树、柿子树、杏树、核桃树、沙果树。也有个别的樱桃树和拐枣树。时节到来或是开满粉红的桃花,或是开满雪白的杏花煞是好看。
小朋友们见到大自然如此美丽,一有机会就满山疯跑,有时同学爬山回来,向我们吹嘘,山上如何好,山上还有庙,以五层庙为最大也是最好的;山里有各式野果,什么毛桃(即猕猴桃)、山枣、黑枣。可惜我因家教较严,没有跑到较高的山上和较远的山里。无缘看到这一切。一直到了文革,学校停课了,我有很多的时间无所事事,家里对我的学习也没有原来管得那么紧了。一日同学邀我一同爬山,我们带上了弹弓,换上了解放鞋就出发了。我的心里向往着五层庙,可惜我们一路爬到山顶也没有看见一座像样的庙。翻过高山后,我们沿着山后的一条峡谷向西前行,一路上山高林密,不见农夫,更见不到村舍。同学一会向我介绍,原来的五层庙如何壮观;一会告诉我在这个峡谷中有一种实心的竹子,其最粗的竹节大概比钢笔的笔杆略粗些,最细处如织毛衣的竹针,长约两米多。用这种竹竿自制的鱼竿韧性好,在沣峪口的河水中钓鱼可以不用鱼漂,因为竹竿的细处非常敏感,观察鱼竿的抖动就会知道是否有鱼咬钩了。
快到沣峪口了,在南边山峦山腰的一块平地上有一个小院,建筑比一般的农舍要讲究,我们还在较远处时,见到小院的门开了少许,闪出一位农妇打扮的女人,她见到有人过来就又退了回去。同学告诉我那座小院是个尼姑庵,那个女的就是尼姑,文革后尼姑都还了俗,只不过还是住在庵里。
我们来到院前,见到小园里的树上有鸟,就推开院门进了院,却即没有见到鸟也没见到人。就退出院来继续前行,到了沣峪口再折转回家,那天估摸走了二三十里路。
尽管我走得很累但是心里很高兴,总算是进了一次山里,见到了不少的风景也增长知识和见识。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看到五层庙,当年的五层庙是什么样的呢?我只能是在心里想象了。后来我在农村上中学,在一家农民的院内见到一块铸铁做的铁瓦,铁瓦比农家常见的灰瓦要大要厚,也要沉的多,老乡说这瓦就是从五层庙扒下来的瓦。我对着铁瓦看了许久,心里想象着五层庙曾经的辉煌。
这就是我当兵前所见到的山,比起我日后所见的山算不得什么,但是她在我的心中印象深刻,无法忘怀。(我爬过的大山,或许你也向往,或许是你的家乡系列一,未完待续。)
徐东
2018年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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