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张大汉惊散鸳鸯谱 潘俊娥巧凑凤凰群

话说原子梦中将娇娘抱住,把裤带解去,又把娇娘的裤儿用手一扯,露出滑溜溜的两个腚[月垂]。原子又将娇娘那妙处一摸,只见白胖的一个好东西。原子欲火顿起,把娇娘两条腿儿轻轻架起,手拿著无情火,刚刚放进,便嗳呀一声,那精便泄在被上,将身子一动,急忙醒来看时,却是一梦,被上浓呼呼的湿了老大一片。用手摸时,那腿上,[毛乱]上都是些精儿,足足弄了两手,遂在枕头旁边寻了一块破手巾一抹擦干。不题。

且说金华越过墙来的时候,天已微亮,悄悄走到原子门口一听,只听原子梦中自言自语,再细听时,又听原子说道阿姑长阿姑短,叫了半晌方才住声,金华遂把门推开,原子道:“是谁?”金华道:“这个狗头,你道我是谁。”原子知是金华的声音,也就不问了,原子道:“大叔今夜怎么不在书房里睡哩?”金华支吾道:“今晚我看的心胜,你刚睡了,我仍旧出去和窗友门饮酒,庆贺元宵,所以饮到而今才来。”原子道:“大叔不用说,我明白了。”金华道:“你明白甚么?”原子道:“今夜我刚睡不多会,只听墙下咕咚一声响,我急忙起来走到书房一看,不见大叔在屋里,及至我走到墙下,抓著墙头往那边看时,只见大叔麽缝著腰儿往韩印家後楼去了,又见一个女子忙忙的上前迎接大叔。”原子又说道:“我且问大叔,那女子可是娇娘不是?”金华的事体已被原子看破,料是难以隐瞒得过,遂点著头道:“是。”金华又笑说道:“我的事情已被你看破,你且不必问我,我且问你。”原子道:“我有何事,大叔问我?”金华道:“我方才越过墙来的时候,我在门边听得你里边梦中自言自语的道阿姑长阿姑短,叫了老大一会,又待了一会,只听得你嗳呀一声:‘快杀我也!’又待了一待,你满口说道:‘好歹!好歹!’这事有些缘故在内,虽然梦中之事,到底有些奇异,何不向我说知,我也明白明白。”原子被金华这问,只臊得满面通红,只是不作一声,金华问得急了,原子仍不作声儿,急得金华把原子的被儿一掀,只见原子那根阳物仍然似铁棒一般直挺挺的立著,又看他那被上,湿了碗口多大一片,金华只道:“他是撒了尿儿。”及至将被儿拿在亮中一看,只见被上似撒了上边一些蜡油的一般,白光光的,粘答答的,沾在上头。金华看罢,将被儿丢在床上,原子也不睡了,忙穿上衣服,流水起来,却似一个哑巴一般呆呆的站在一边,金华道:“古怪,古怪。”又连问了数次,原子料道支吾不过,只得将梦中的事自始至终细细说了一遍,金华听了,又连羞带戏的说道:“你好有一比。”原子道:“贱仆比就甚么?”金华道:“你比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夜畜生的嘴到也馋馋的。”把一个原子羞的没没挠,只呆呆的著金华臊皮呢,这且不题。

却说丫环见金华与娇娘弄事,若得他得了一个相思病症,只睡至日红不起,娇娘起来叫道:“兰儿,今日如何不起。”兰儿道:“身子有些不爽快,遍体忽冷忽热。”娇娘道:“你这病是夜间甚么时候得的?”兰儿道:“自夜里三更以後得的。”娇娘终是个伶俐女子,心中暗道:“莫不是夜间那事被他看在眼里,惹得他淫心飘荡,浓兴积聚,成了个相思病儿也未可知。”娇娘遂将言语戏道:“小妮子,你这病来的却到爽利,莫不是想汉子起的么?”兰儿笑道:“是便是,但我这病不是从别人身上得的,却是从姑娘身上得的。”娇娘笑骂道:“你姑娘又不是个男子,如何从我身上得的?”兰儿笑道:“姑娘自然不是男子,难道那夜间与姑娘做事的也不是个男子么?”娇娘听了兰儿这话,知是事体败露,万一泄漏,被爹妈知晓,那时怎了,遂心中说道:“不如把这个妮子入在会中,彼此通用。况夜里又和金郎说过这话,这妮子也是个想吃甜的货儿。”娇娘主意已定,便笑嘻嘻的说道:“我夜间的事想是你这个妮子看了么?”兰儿道:“刚刚的看见了。”娇娘道:“你既然看见,何不说上一遍与我听听,我看你是真是假。”兰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得句句相对,丫环又问娇娘道:“但不知那男子是何人?”娇娘道:“不是别人,乃是隔壁金小官人。”丫环道:“若是金小官人倒也是个俊俏书生,与姑娘那话,姑娘便不屈矣。”娇娘道:“怎见得不屈?”丫环道:“金小官人风流洒落,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别说十个拣不出一个来,就是一百个里也不能拣出一个来。”娇娘戏道:“你这个小妮子有些眼热么?”丫环道:“小奴就有十分的眼热处,也是妄想而已。”娇娘道:“你若不肯泄漏时,不叫我爹妈知道,今夜就叫他和你全了此美事。”丫环听了这话,把那病儿也全好了,便流水爬将起来,穿衣服与娇娘磕了个头,起来道:“姑娘果开此恩,便死也不忘姑娘的大德,焉敢泄漏此事。”娇娘道:“既然如此,那件好事一定周全了你。”娇娘又说道:“我和金郎夜间弄到妙处的时候,我将你夸奖了许多的优处,说得他淫心顿发,便要往这边和你干来,我许今夜咱三个作个团圆会儿,他便应了几声,见我说到你极妙处,金郎那个作怪的东西插在我这个阴户里边连跳了四五十跳,舍著性命把我奸入,入了有百十多入,入得我昏昏沉沉,痴痴呆呆,快活入骨,”丫环听了这些馋人的话儿,心窝内跳作一团,丫环又问道:“姑娘,你把金姑夫那个有趣的家伙说说,到是怎样的大法,入得姑娘这样快活?”娇娘道:“我要说了,只怕唬你一跳。”丫环道:“姑娘自情说罢。”娇娘抿嘴笑说道:“说得不胜得真些。”娇娘走进寻了一个裁衣尺,拿到丫环面前用手比道:“长里也像这五寸来的。”又用手指比道:“粗里也像这三指来的。”丫环听了惊讶道:“姑娘那小小的空儿,如何容得这样粗大的东西?”娇娘既作这般的勾当,便忍著痛也说不了。丫环道:“疼与不疼,只要容得就好。”娇娘道:“可到了里,金郎把那个东西弄了一更多天方才入进,及至他那个入进去的时候,我用手把自已的阴户一摸,那时只觉周围的肉儿全紧紧靠在他那东西上边,连一丝一毫的空儿也是没有,及至他出入的时候,其中疼不可言,又待了一会,痒不可言,到了他那东西大出大入的时候,只觉疼之中带痒,痒之中微疼,再待了一会,大泄的时,阴户里边就像一些热汤浇在里头的一般,那才觉著至矣尽矣的妙处。”丫环听到此处,腿缝里早已流出许多淫水,便笑嘻嘻的问道:“姑娘你把那至矣尽矣的妙处说与我听听。”娇娘道:“那时叫我也说不出是怎么了,只觉著神情飘飘,魂魄迷迷,有欲仙的光景一般。”娇娘说罢,两个又笑了一会,这丫环忽想起:“咱自顾在这楼上面耍笑,却把一件大事都忘了么?”娇娘道:“甚么大事?”丫环道:“今日正月十六乃员外寿诞之日。”娇娘亦想起道:“可是忘了。”二人慌忙梳洗毕,丫环引著娇娘移步下楼,来到了前楼,与韩印拜了寿,丫环也与韩印磕了头,刘氏与韩印老夫妻二人也行了礼,丫环与娇娘仍然回在後楼。那些亲戚朋友来拜贺,纷纷不绝,清晨作了筵席与众人吃了,到了晌午又肉山酒海,众亲友大吃大擂的,各各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只闹到日色将沉,方才散去。不题。

却说韩印有个同胞妹子,嫁与本城里潘棋为妻,潘棋自娶了韩氏,得了一个色痨,待了年半就呜呼哀哉了。韩氏只生下一个女儿,韩氏也是个有节的妇人,因潘家是个书香人家,立誓再不嫁人,只靠著潘棋的母亲徐氏婆婆度日,幸得家中颇颇富足,尽可度日,连一个老妪,居家四口。韩氏这个女儿小字叫作俊娥,年方一十六岁,到生得温温柔柔,十分标致,怎见得,有词为证:

幽妍清倩,依稀似越国西施;婉转轻盈,胜那赵家合德。行动娇花,依依不语。青山脉脉,鬓发如云,腰肢似柳,容光真真夺魄,艳冶诚销魂。丹青虽有千般巧,难描俊娥一枝花。桃腮称银面,珠唇配玉牙,纵非月宫嫦娥容,宛同当年张丽华。

这一道词儿是夸俊娥的美,这且不表,却说这一日乃正月十六日,韩氏对俊娥说道:“今日是你舅舅的寿诞之日,你何不去与你舅舅拜寿,再与你娇娘妹妹玩上几天,岂不快乐。”俊娥道:“可是,可是,我却忘记了。”俊娥换了一套新鲜衣服,韩氏又叫老妪拿了些拜寿的礼物,老妪同俊娥往韩印家而来,不过数里多路,不多时来到。韩印和刘氏看见外甥女儿到来,老夫妻两搀著俊娥进来,刘氏又把娇娘唤下楼来,大家相会。俊娥拜罢了寿,遂同娇娘到後楼饮酒耍子。这日三餐已罢,天已更余,便要告辞回家,娇娘道:“姐姐许久不来,就住上三五天,与妹妹玩耍玩耍何妨。”俊娥道:“既然妹妹有此盛情,就是如此。”俊娥又对老妪说道:“你自己回去罢,到家中对我母亲说知,我还住几天哩。”老妪应诺而去。不题。

却说娇娘与俊娥饮到二更方才安寝,丫环仍是自已在西间里睡,娇娥与俊娥却是一铺,娇娘刚才睡下,猛然想起金华的事情,那里还睡的著,又有俊娥在此,好生不便,踌蹰了半晌,再无他计。不题。再说这丫环怀著金华的事体,也无心睡了,听了听天已二鼓将尽,遂悄悄穿了衣服,慢慢走到娇娘面前。娇娘望望,与丫环说道:“你且下楼去,在後园等著,我少待一待就去。”丫环真个悄悄下楼去了,娇娘听了听俊娥已睡著了,也悄悄穿了衣服,款款的走下楼来,与丫环在後门等候。不题。

却说金华二更已尽,仍然越过墙来,把那眼一瞅,只见丫环立在後园门口等候,金华走近前来,与娇娘亲嘴道:“好一个不失信的娘子。”娇娘抿嘴笑说道:“我岂肯辜负郎的美意。”金华又把丫环仔细一看,真个的一双好眼儿,似秋波一般,又且风情颇多,遂扳过丫环的头来,亲了一个响嘴儿。丫环便作了些乖巧的态儿,引得金华魂消魄散,下边的阳物渐渐发将起来。恰好这花园旁有小小的一座书房,金华此时欲火烧身,将丫环抱到书房里小藤床上,娇娘替丫环把扣儿解开,金华又把丫环的裤带儿解了,把裤儿脱到脚跟,娇娘又把金华的裤解了,替金华将阳物拿出来。娇娘定睛一看,觉比昨夜更长了一些儿,用手一攒,更觉又粗了些儿。这丫环一看金华这个阳物赁般粗大,便用两手一攒,似铁硬,心中甚是欢喜。金华把他两腿儿轻轻拿在手中,将阳物刚往阴户里一入,连一个龟头儿还未入进,只听见墙上忽然一声响亮,三人便忙忙的立起身,慢慢的细听,听了半晌,并无一毫的动静。这且不题。

你道为何有此一声响亮?原来韩印的後邻有一个张大汉,诸日与人家抬轿挑水为生,素日与韩印常常有些小借贷,若借与他时,便花言巧语奉承多少好话,若不借与他时,他便指东骂西。韩印是个有度量的人,就是这张大汉骂他,他也假装不知,遭遭俱是这样。这一日正是韩印的生日,张大汉又来和韩印家借米,刘氏道:“你看咱今日忙刁刁的,就有米时,没有工夫与你,等改日再来借罢。”张大汉被刘氏与了一个伤情,心中甚是大怒,便气愤愤的出门来,刚刚对头逢见韩印,口里又是胡骂乱骂,韩印知道素日的旧病,仍然还是不理。这张大汉抱著一肚子闷气回到家中,直睡到多半天觉,半天也不吃饭,到了晚上,便生出偷盗韩印的意思,也是天不容他,刚到墙上想往这边跳来,不期墙上一个三尖石瓦儿,张大汉用手一按,全全的插在手心。张大汉疼痛难忍,把手一扬,四扑着地,掉将下去,所以有此一声响亮。把个张大汉跌的腰错骨缝,头青脸肿,又不敢做声,直睡了二十多天,方才走动的,这事后来方知。不题。

却说金华和娇娘、兰儿三人听了半晌,也无见甚动静,仍旧将丫鬟抱到床上,把两只脚儿把在手中,娇娘又拿了金华的阳物对准丫鬟的空儿,丫鬟的淫水直往外流,金华将阳物用力一顶,丫鬟叫了一声痛,这阳物已入三寸,金华又用力一顶,丫鬟便又叫道:“疼!”又入进一寸来的,金华此时欲火难禁,便连身往里一送,早已连根进去,大抽大送,抽得丫鬟满口讨饶,金华那里听他,直抽了半个时辰,方才中意大泄,丫鬟被这一泄,几乎死去,金华一口气接,方才醒来,丫鬟道:“风流中的快活,我方能知之矣!”娇娘笑道:“小妮子,你也知快活么?”丫鬟道:“这快活真乃不假。”金华道:“我又入快活了一个。”三个人戏笑了一会,不题。

却说潘俊娥睡至三更时分,渐渐醒来,把腿一伸,那头已是空着,又唤了一声丫鬟,也不见答应,心中想到:“此事有些奇怪。”遂穿上衣服,打开楼窗,一轮明月照得雪亮,悄悄走下楼来,往后园一看,只见书房里又好几个人说话,俊娥只道是娇娘和丫鬟玩月耍子,遂款款金莲,往书房而来,只因这一来,又分教:

明非会中者,巧凑会中人;

不是人找他,自己送上门。

俊娥走进书房门口之后,会如何?欲知俊娥出声问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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