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至福 4.最后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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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想法已经超越了单纯的眷恋,是对共度这一生中最漫长的一段时间的对方应有的礼仪与爱情。

太太、女儿一定对离家数月不归的丈夫及父亲早已失望,但再见她们一面或许是任性而为的他所能表现出的最后诚意。

考虑再三,他在前往轻井泽的前一天回去看太太。

他事先打过电话,请太太把女儿约回来,因此他回到家时女儿知佳也在,只是他们一家人不是在起居室见面,而是在客厅里,感觉分外生疏。

久木仿佛到了外人家里似的坐立不安,问道:“身体还好吧?”太太没有回答,反问他:“那件事我已经托一位认识的律师去办了,没问题吧!”

久木马上知道她在谈离婚的事,但他对此已毫不关心,就算协商好公配财产的条件,久木本人也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只要把剩下的一切都给太太、女儿,他就满足了。

久木点点头,喝着女儿端来的茶,感觉已经无话可说。

女儿说“你好像瘦了”,他只答说“你看起来很好嘛”,对话便又告中断,太太拿出两个大纸袋。

“已经入秋了……”

久木看到袋中装着折叠整齐的秋装和毛衣。

“你为我准备的吗……”

本以为对自己痛恨不已的太太却意想不到地为他备好了秋装,久木一下子有些迷惘。她这样做是对这个马上要回到另一个女人身边去的男人还有爱意,还是长年为人妻子的单纯习惯使然?

“谢谢!”久木真诚地感谢太太这或许是最后一次的温情。

即使如此,气氛还是怪怪的。

虽说离婚尚未成立,但丈夫毕竟已经离家和别的女人同居在一起。妻子虽然痛恨这个丈夫,冷漠以对,但仍为他备妥了秋天的衣物。女儿虽气自私任性的父亲,却仍试图努力为父母打圆场。只是她们母女俩一无所觉,他这位父亲已经做好了死的心理准备。

三人虽都觉得别扭,却又不希望破坏眼前的气氛。

久木又喝了一杯茶后,打声招呼,指指楼上,便上楼去看自己的书房。

房间跟今年初夏离家时没有丝毫改变,蕾丝窗帘拉着,笔座的位置以及不再用的手提包都原封未动地放在原来的位置上,桌子上积了薄薄一层灰尘。

久木在怀旧中抽完一根烟后下楼,告知去意。

太太有点惊讶,但也无意留他,女儿则担心地轮流看着他们。

“我把这个带走。”

久木拿起装着秋装的纸袋,站在玄关,回望妻女。

“那就再见了……”

他本来还想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那么多麻烦”,但话正要出口时突然觉得没意思,只是看着她们母女低声说:

“保重!”

本想把话说得若无其事一些,但自己心中先难过起来,垂下眼打开门,女儿知佳在身后叫着“不要走……”

他回过头,看到太太别过脸去,而知佳则一副要哭的表情瞪着他。

他最后凝望这两张脸,再次在心中说声“再见”后,跨出门去。走到街上他再次回头看,母女俩没有追出来的迹象,玄关像无人住宅般静寂无声。

回世田谷家后的第二天,久木和凛子一起离开东京。

终于要踏上两人的死亡之旅,想像是瞻望这世上一切的最后一眼般,对住了短暂一段时间的涩谷的房间、热闹喧嚣的东京都有些依恋,但却不会一味感伤下去。

“走吧!”

在凛子的朗声催促下,久木走出房间。

季节已入秋,凛子穿着骆驼色套装,戴着同色帽子;久木则穿着从妻子手里接过来的浅咖啡色的上衣外套和褐色长裤,手拎一个旅行袋。

旁人看来,这对年龄稍有差距的恩爱情侣像是要出门旅游两三天的样子。

久木开着车,穿过市中心,驶入关越高速公路。

这是他们身在东京的最后一刻,久木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接过高速公路使用费单据,凛子拿在手上低声说:“这就是我们的单程车票。”

的确,迈向死亡之旅,只要有单程车票就够了。

“我们向乐园出发吧!”

凛子故意半玩笑地说,眼睛却直视着前方。

久木手握方向盘,口中呢喃着“乐园”。

凛子似已相信来世是两人爱情永远不变的乐园。

曾经因为偷吃禁果而被逐出伊甸园的亚当和夏娃,现在想重返乐园。他们纵然是受蛇诱惑而背叛上帝,但毕竟偷吃了禁果,现在真的还能重回乐园吗?久木没有这种自信,不过就算回不去,他也没什么不满,因为他们现在处于污浊的现世,就是因为偷吃了性爱这颗禁果的缘故,如果是从天上被打落凡尘,他也想尽情地贪享性爱而死。

两人都尽情地得偿了这个在人世间最大的愿望。

此刻,凛子做着瑰丽的梦,只希望在爱的巅峰时死去。久木不知道梦的前景是否瑰丽,但是他觉得就这么长寿下去,也未必有更好的人生。

此刻,在凛子如此深浓的爱意中于欢喜的顶点死去,只要这一点是真实的,他就能毫无疑虑地和凛子共同踏上爱的单程之旅。

来到秋天的轻井泽,久木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堀辰雄的《起风了》的序曲。

就在那么一天的午后……突然,风不知从何而来。

记忆模糊的文章最前面写有一句保罗华莱利的诗句。

起风了,且活下去!

起风了未必表示秋意,但文字整体感觉却充满秋日风情。

但是“且活下去”的意义未必符合正迈向死亡的他们,只是这咏叹的语句中,有着较之于生机勃勃更为怡静的达观,抑或定睛凝视生死的成熟的秋天的气息。

两人到达轻井泽时正是这样的秋月,秋风时而在静寂的树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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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落日 1.镰仓幽会

第一章 落日 2.与凛子初识

第一章 落日 3.落日余晖

第一章 落日 4.忐忑晚餐

第一章 落日 5.没有真正和谐的夫妻

第一章 落日 6.未来险阻

第一章 落日 7.用身体和身体交谈

第一章 落日 8.两性差异

第二章 秋天 1.闲散中的思念

第二章 秋天 2.男人话题

第二章 秋天 3.社会环境

第二章 秋天 4.再赴镰仓

第二章 秋天 5.变成了鬼的男人

第二章 秋天 6.温柔武器

第二章 秋天 7.女人栽培了男人

第二章 秋天 8.征服者方式

第二章 秋天 9.性真的是文化

第三章 良夜 1.不可近亲相奸

第三章 良夜 2.书法颁奖典礼

第三章 良夜 3.慎始乱终

第三章 良夜 4.箱根月夜

第三章 良夜 5.让月光来行刑

第三章 良夜 6.几千年一脉相承

第三章 良夜 7.月夜品评

第三章 良夜 8.深入探讨

第三章 良夜 9.黎明续曲

第三章 良夜 10.不愿分别

第三章 良夜 11.尽情贪欢

第四章 短日 1.十月是小春天气

第四章 短日 2.来自衣川的消息

第四章 短日 3.异常电话

第四章 短日 4.公司忘年会

第四章 短日 5.任性要求

第四章 短日 6.丧服风采

第四章 短日 7.守灵之夜

第四章 短日 8.回归原始野性

第五章 初会 1.又是正月

第五章 初会 2.梅花狂舞

第五章 初会 3.新年憧憬

第五章 初会 4.初马又姬

第五章 初会 5.女人需要启蒙

第五章 初会 6.理智输给了肉体

第五章 初会 7.死亡幻想

第五章 初会 8.女人的胜利

第六章 冬瀑 1.共筑爱巢

第六章 冬瀑 2.凛子生日

第六章 冬瀑 3.日光观雪

第六章 冬瀑 4.宁静世界

第六章 冬瀑 5.不祥预感

第六章 冬瀑 6.寒宿清晨

第六章 冬瀑 7.风雪围困

第六章 冬瀑 8.近乎变态的疯狂

第六章 冬瀑 9.濒死感觉

第六章 冬瀑 10.阿部定事件

第六章 冬瀑 11.即将面对难关

第七章 春阴 1.真相暴露

第七章 春阴 2.久木的意外

第七章 春阴 3.预想不到的歧路

第七章 春阴 4.同事垂危

第七章 春阴 5.抛夫弃母

第七章 春阴 6.情欲火鸟

第七章 春阴 7.刹那主义

第七章 春阴 8.男人的舞台

第八章 落花 1.犹疑不决

第八章 落花 2.伊豆赏樱

第八章 落花 3.爱情并不久长

第八章 落花 4.红衫下的欲望

第八章 落花 5.怜惜与责罚

第八章 落花 6.决心不归

第八章 落花 7.刑侦笔录

第八章 落花 8.樱花飘落

第九章 小满 1.秘戏之宫

第九章 小满 2.无法挣脱的网

第九章 小满 3.上班族的忧虑

第九章 小满 4.同事早逝

第九章 小满 5.生死话题

第九章 小满 6.断绝母女关系

第九章 小满 7.鞭挞惩罚

第九章 小满 8.女性奢侈

第十章 半夏 1.逃离东京

第十章 半夏 2.轻井泽别墅

第十章 半夏 3.关于父亲

第十章 半夏 4.女王的命令

第十章 半夏 5.久木生日

第十章 半夏 6.向往自由

第十章 半夏 7.爱情与死亡

第十章 半夏 8.没有不变的永远

第十一章 空蝉 1.匿名控告信

第十一章 空蝉 2.工作调动

第十一章 空蝉 3.决定辞职

第十一章 空蝉 4.摆脱一切束缚

第十一章 空蝉 5.闲适不安的日子

第十一章 空蝉 6.恐惧岁月

第十一章 空蝉 7.死亡约定

第十二章 至福 1.死的方式

第十二章 至福 2.搞到毒药

第十二章 至福 3.平静走向死亡

第十二章 至福 4.最后凝望

第十二章 至福 5.最后一夜

第十二章 至福 6.无憾人生

第十二章 至福 7.殉情绝唱

终章:请原谅我们最后的任性

正文

终章:请原谅我们最后的任性

第十二章 至福 7.殉情绝唱

第十二章 至福 6.无憾人生

第十二章 至福 5.最后一夜

第十二章 至福 4.最后凝望

第十二章 至福 3.平静走向死亡

第十二章 至福 2.搞到毒药

第十二章 至福 1.死的方式

第十一章 空蝉 7.死亡约定

第十一章 空蝉 6.恐惧岁月

第十一章 空蝉 5.闲适不安的日子

第十一章 空蝉 4.摆脱一切束缚

第十一章 空蝉 3.决定辞职

第十一章 空蝉 2.工作调动

第十一章 空蝉 1.匿名控告信

第十章 半夏 8.没有不变的永远

第十章 半夏 7.爱情与死亡

第十章 半夏 6.向往自由

第十章 半夏 5.久木生日

第十章 半夏 4.女王的命令

第十章 半夏 3.关于父亲

第十章 半夏 2.轻井泽别墅

第十章 半夏 1.逃离东京

第九章 小满 8.女性奢侈

第九章 小满 7.鞭挞惩罚

第九章 小满 6.断绝母女关系

第九章 小满 5.生死话题

第九章 小满 4.同事早逝

第九章 小满 3.上班族的忧虑

第九章 小满 2.无法挣脱的网

第九章 小满 1.秘戏之宫

第八章 落花 8.樱花飘落

第八章 落花 7.刑侦笔录

第八章 落花 6.决心不归

第八章 落花 5.怜惜与责罚

第八章 落花 4.红衫下的欲望

第八章 落花 3.爱情并不久长

第八章 落花 2.伊豆赏樱

第八章 落花 1.犹疑不决

第七章 春阴 8.男人的舞台

第七章 春阴 7.刹那主义

第七章 春阴 6.情欲火鸟

第七章 春阴 5.抛夫弃母

第七章 春阴 4.同事垂危

第七章 春阴 3.预想不到的歧路

第七章 春阴 2.久木的意外

第七章 春阴 1.真相暴露

第六章 冬瀑 11.即将面对难关

第六章 冬瀑 10.阿部定事件

第六章 冬瀑 9.濒死感觉

第六章 冬瀑 8.近乎变态的疯狂

第六章 冬瀑 7.风雪围困

第六章 冬瀑 6.寒宿清晨

第六章 冬瀑 5.不祥预感

第六章 冬瀑 4.宁静世界

第六章 冬瀑 3.日光观雪

第六章 冬瀑 2.凛子生日

第六章 冬瀑 1.共筑爱巢

第五章 初会 8.女人的胜利

第五章 初会 7.死亡幻想

第五章 初会 6.理智输给了肉体

第五章 初会 5.女人需要启蒙

第五章 初会 4.初马又姬

第五章 初会 3.新年憧憬

第五章 初会 2.梅花狂舞

第五章 初会 1.又是正月

第四章 短日 8.回归原始野性

第四章 短日 7.守灵之夜

第四章 短日 6.丧服风采

第四章 短日 5.任性要求

第四章 短日 4.公司忘年会

第四章 短日 3.异常电话

第四章 短日 2.来自衣川的消息

第四章 短日 1.十月是小春天气

第三章 良夜 11.尽情贪欢

第三章 良夜 10.不愿分别

第三章 良夜 9.黎明续曲

第三章 良夜 8.深入探讨

第三章 良夜 7.月夜品评

第三章 良夜 6.几千年一脉相承

第三章 良夜 5.让月光来行刑

第三章 良夜 4.箱根月夜

第三章 良夜 3.慎始乱终

第三章 良夜 2.书法颁奖典礼

第三章 良夜 1.不可近亲相奸

第二章 秋天 9.性真的是文化

第二章 秋天 8.征服者方式

第二章 秋天 7.女人栽培了男人

第二章 秋天 6.温柔武器

第二章 秋天 5.变成了鬼的男人

第二章 秋天 4.再赴镰仓

第二章 秋天 3.社会环境

第二章 秋天 2.男人话题

第二章 秋天 1.闲散中的思念

第一章 落日 8.两性差异

第一章 落日 7.用身体和身体交谈

第一章 落日 6.未来险阻

第一章 落日 5.没有真正和谐的夫妻

第一章 落日 4.忐忑晚餐

第一章 落日 3.落日余晖

第一章 落日 2.与凛子初识

第一章 落日 1.镰仓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