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之一
生物学博士拉丽莎又像上次那样讲了一个轻松的小笑话——这似乎已成了她的习惯。
我来讲个战争年代的小故事。小时候我就听人讲过,只是长大以后才明白意思。
一个游击分队断了给养。其中一个游击队员自告奋勇,要求回村到自己家里搞点吃的
来。当时正值隆冬季节,他穿上滑雪板就上路了。第二天就背着个包袱回来了。他坐下来烤
着火,从包袱里掏出一块猪油。
“嘿,小伙子们,我到家时已是深夜。我敲了敲门,我老婆迎了出来。你们猜我干的第
一件事是什么?谁猜对了这块猪油就归他。”
队员们纷纷猜测起来:“搂住她亲嘴儿?”
“不对。”十米十花十在十线十书十库十http://book.xiaoshuotxt.com
“问问孩子们怎么样了?”
“不对。”
“找东西吃?”
“不对。”
这时有个人说:“你就在门口和她干了好事。”
“对,猜中了。这块猪油归你了。谁能猜出我做的第二件事来,给他这两块咸菜。”
大家又开始猜起来。
“这回你该问问孩子了吧?”
“不对。”
“进屋了?”
“不对。”
“看看四周有没有危险?”
“不对。”
又是刚才那个人低沉的声音:“你又和她干了一次。”
“猜对了。拿着这两块咸菜。谁要是能猜出我又干了什么,给他这瓶威士忌。”
所有的队员都异口同声地喊道:“又干了她一次。”
“错了,我脱下了滑雪板。”
下面该吉娜讲了,可她听了这个故事后笑得喘不过气来,只好最后再讲。
娜塔莎愿意接着讲,因为她的故事和上面的笑话正好有点关系。
故事之二
女工程师娜塔莎的故事说明了即使在和平建设时期,那个游击队员的作爱方式也不足为
奇,而且还有更甚者。
我丈夫迷上摄影。这对妻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像晚上不能去浴室啦,窗户上挂满要
晾干的照片啦,满屋子药水味儿啦,这都不算什么。最痛苦的是,我还得给他当模特儿。
几年前,他忽然对人体艺术感兴趣了,便让我摆出各种浪漫的姿势来供他拍摄:一会儿
是河边上的美人鱼,一会儿又成了趴在大石头上的蜥蜴,真是异想天开,随心所欲。他还常
常带我到树林里去受洋罪。有一次,他正在构思一幅题为“春”的作品。我们来到林中,正
是初春时节。地上的冰雪尚未溶化,树木刚刚发芽。他在几棵白桦树中间选好了一个角度,
然后又开始琢磨让我站在哪儿。我这时却光着身子冻得直打哆嗦。“那棵树底下有个小土
丘,你站到上面去。”
我走过去瞧了瞧。“维特亚。这哪儿是小土丘呀,这是个蚂蚁山。我最害怕蚂蚁了。”
“别犯傻了,蚂蚁还在冬眠呢。”
无奈,我站到了蚁山上面。开始,一个蚂蚁都没有。可是我踩上去没多久,它们就醒了
过来,顺着我的腿往上爬。
“维特亚,蚂蚁爬到我腿上了。唉哟,咬死我了。”
“再坚持一下。刚才那张真是绝世佳作。我再拍几张就完了。”
我难受地扭动着身子,他大声冲我嚷嚷:“怎么回事。你就不能为了艺术再坚持一会儿
吗?”
我尖叫着跳下了那个“小土丘”,因为蚂蚁爬到了那个咱们都知道的部位。
还有一次,他又想出一个新花样,题为“冬”。
他在旅行包里装了一瓶伏特加,为了给我暖身子,还带了一条毛毯,准备照完之后马上
把我裹起来。我们穿着滑雪板出发了。他在几座雪堆与披着白雪的树木中间选了个最佳位
置,命我脱下衣服,穿着滑雪板站过去。我只好从命。他呢,一张接一张,咔嚓咔嚓地拍
着,还得意洋洋地叫着:“棒极了。”
他“咔嚓”了半卷胶卷,我站在那儿喊:“够了。还有完没完。”
这时维特亚穿着滑雪板就向我扑了过来,从包里掏出酒瓶子,又用毛毯把我裹起来,嘴
里不停地嚷着:“太棒了,我的美人儿。这真是一幅佳作。”
我稍稍暖和过来一点,不像刚才那样冷了。
“给我衣服,维特亚,快点。”
“不,先别穿衣服。”
“什、什、什么?还要照?”
“不是,这回不拍了。”
随后,他就干了那个游击队员干的事,连脚上的滑雪板都没脱……那幅题为“冬”的作
品在地区业余摄影展览会上荣获二等奖。现在那幅摄影连同获奖证书都挂在我们家客厅的墙
上:在白雪皑皑的森林与连绵起伏的群山中间,一个洁白秀美的女人身体——那是冬的象
征。有时,我和维特亚望着那幅摄影,想起我们穿着滑雪板的“作品”,忍俊不禁。等我回
家后一定给他讲讲拉丽莎刚才讲的那个故事。
下面轮到瓦伦蒂娜讲了。她显然感到局促不安,坐在那儿用手指绞着辫梢。她进医院后
就不再把头发盘起来了,而是改梳长辫子。
故事之三
“大人物”瓦伦蒂娜讲了一个与赫鲁晓夫倒台有关的笑话。
你们所有的人,尤其是你,佳丽娜,老用那种异样的眼光看我,好像我不是个正常的女
人,而是一本穿着裙子的《共产党宣言》。我很生气,这是实话。别以为我们这些领导干部
看不出来人们对我们的态度,在电车上,总听到有人说:“你挤什么,你不是共产党员
吗?”在商店里也有人说:“排队排队,共产党员还往前挤,你应该在打仗的时候往前冲。”
可我们也和常人一样,我们中间也有挺不错的人,我们也会开玩笑。现在就给你们讲一
个在赫鲁晓夫倒台的前一天我是怎样和他发生密切关系的故事。这个你们没想到吧?你们谁
如果想把这故事再讲给别人听,请务必不要提我的姓名和我住的城区。都同意了?好,现在
请大家注意听。
我们夫妇俩常常出差,到下面检查各省的地方工作。我们尽可能两个人同去:这样免得
我们相互惦念,还能省些差旅费。有一次我们到一个地区的的中心城出差。到那儿的时候,
正值地区运动会期间,所有的旅馆、招待所都客满了,地区苏维埃主席便请我们住到他家
去。我们在他家房中的过道里住了一个星期,一直没能过夫妻生活。我倒无所谓,忍一忍就
过去,可巴威尔却受不了。我便暗中思忖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碰巧这位主席的妻子主管当
地的俱乐部。我问她:“玛莎,你们俱乐部里能不能找出一间屋子,安静一点,我和丈夫能
单独呆一会儿?”
于是,玛莎给了俱乐部的钥匙,还告诉我哪间屋里有沙发。我和巴威尔就去了。进了俱
乐部就开始找那个有沙发的房间。巴威尔是一刻也等不得了。我打开一个门:不是。屋里没
有沙发,却有许多画框、画像靠墙堆着、挂着,这大概是个画室,我丈夫把外衣扔到地板
上,又把我拥倒在外衣上,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他一心一意,全神贯注,我也觉得心花怒
放……突然,“哗啦”一声,一个什么板子掉了下来,正好砸在我们的身上。他停了下来,
回头摇晃了几下,想把那东西从背上掀掉,可那块板子好像粘在了他身上,任他摇晃硬是不
掉下去。
“见鬼了。”我丈夫骂了一句,“就让它呆在那儿吧。”然后就像壳里的乌龟一样,在
板子底下把事干完了。完事后才掀开板子,站起来穿衣服。他拿起板子,发现是幅画像,就
想把它放回原处。忽然,他大笑起来:“瓦伦蒂娜,看看你今天是跟谁干的。”
我一看——原来是我们的总书记的画像。
大家先别笑,还有好戏呢。第二天早晨,我们听到连续不断的音乐声——好像是哪一位
要人逝世了。我丈夫小声跟我开玩笑:“瓦伦蒂娜。要是你把总书记累死了怎么办?你热情
似火,而他却精力衰竭……”乐声不绝如缕,折磨着人们。然后,广播中宣布了赫鲁晓夫离
职的消息。我们俩一听,怎么也憋不住地笑了起来……瓦伦蒂娜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故事。
“嘿,咱们里面还有个恐怖分子呢。”持不同政见的佳丽娜笑道,她对瓦伦蒂娜的态度
显得和蔼多了。
瓦伦蒂娜的脸羞得比苏维埃党旗还要红,但很明显,她从大家的笑声中也感到了愉快。
下面轮到阿尔宾娜讲了。
故事之四
空姐儿阿尔宾娜讲的是她怎样跟一个美国人同时玩弄了三个克格勃的秘密警察。
我在欧罗巴饭店也干过一阵。你问我以什么身份,吉娜?
各种身份。我接的是外国客。我们10个姑娘,每人一部电话。
需要时,他们就直接给我们来电话,说好时间我们就去。当然,这瞒不过克格勃的人,
他们对什么都一清二楚。其实,我们对他们简直就是无价之宝:要是哪个客人的房间需要搜
查或是该换录音带了,就得让我们出马缠住客人,拖延时间。克格勃对我们是一毛不拔——
外国客人把我们的账单全包了。
可我们还不能得罪这帮克格勃的人:稍有一点大意,就会被赶出饭店,流落街头。街上
的同行已经够多的了,再者说了,我还真不怎么愿意拉国内的客:他们不是醉鬼,就是禽
兽,要不就是出差来的穷光蛋。哪儿比得了那帮老外呀,穿得干净体面,住的是豪华的套
房,出入高级餐厅,张手就是大把的礼物,还有那欧洲人的风度、作派。可是,我们都上了
克格勃的登记本,还签过字表示我们一定严格执行他们的一切命令。我们就是这么做的——
这没说的。
一天,我们的领班把我招去了:“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阿尔宾诺什卡,”他低声说。
“去13号房间,他们会交代给你的。”
13号房间是克格勃的指挥部,各种设备都放在这里,值班的也在这儿。我进去了。里
面坐着个来头不小的人物儿,我在饭店里从没见过他。跟他的还有3个血气方刚的秘密警察。
那家伙瞪了我一眼:“就这个?”
我低着头,忸怩了一下,算是回答。他们这帮人的心思,我早摸透了。他咕哝着:
“行,就是她了。不过我还是认为莱白黛娃小队长是更合适的人循…我们应该把她那支队伍
扩大,以便有了重要任务时随便拉出一个就上。好吧,给这个姑娘交代一下任务吧。”
他们详细地给我作了一番解释:一个很重要的美国人到这儿打算住一天。他们要搜查他
的行李,可他离开自己的房间从不超过半小时。我必须在他吃晚饭时在餐厅把他拖住,时间
越长越好,好让这3个人趁机在他房里搜查。他们还给我看了客人的照片,让我认准后记
住,然后命我赶快去餐厅。那个老美很快就会去那儿吃晚饭。我点点头,又冲那老家伙笑
笑,就飘然而下,到了餐厅。
餐厅的领班马上迎了过来,把我带到一张空桌子旁坐下,一边装成帮我点菜的样子,用
法语说:“晚餐简单一些,不要太多,可以保持身段苗条”,一边向我暗示旁边那张空着的
桌子,意思是他要把客人带到那儿去。那个混蛋领班只是象征性地给我送上晚饭:奶酪,橄
榄,和一杯匍萄酒。我就是花自己的钱随便凑合一顿也比这吃得好。我坐在那儿慢慢地喝着
葡萄酒等着。
半小时后,客人到了,长得可真够帅的。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精明人儿,于是马上做出
判断:跟这种人玩儿高雅的那一套他是不会吃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我是冒牌儿货,所以我
就跟他来不要脸的那种:盯着他,等他一看见我,我就从酒杯后给他送个媚眼儿。他笑了
笑,招手让我过去。我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扭过去,弯下腰对他说:“先生是不是寂寞
啦?”
随后发生的事我是实在没料到。他二话没说,往桌子上拍下一张10卢布的票子,抓起
我的手就出了餐厅。我赶紧向领班使眼色,他早吓得小脸煞白,示意我拖住他。可像他这种
人是把你拽进屋就干的人,从不玩花活几,我怎么能拖得住呢?我们往外走的时候,我看见
领班冲到电话机前想通知那几个在他屋里搜查的人。他的通知看来很及时:我们进屋时,里
面一个人也没有。我的客人把我抱起来扔到床上,就开始脱衣服,我被摔到床上后差点喊出
声来:屁股碰到了一块硬东西。我悄悄地用手摸索着,才发现那是一个人的脑袋。
肯定是克格勃的人藏在了床底下。客人跳上床我们就干起来,慢慢地我觉出来床底下不
止一个人,因为有3个脑袋同时硌我屁股。里面一定很挤,他们没地方放脑袋。我想象不出
来我们在上边作爱时他们在下边感觉如何。完事后,他起来进了浴室。我把房门打开,小声
告诉床底下的那3个人:“快走吧,他正在洗噪。”
那3个人爬了出来,一个比一个横:“你等着吧,骚货。”
他们压低嗓子骂道,“你叛变祖国,一定抓起你来。”说着,溜了出去。
他们当然没能把我怎么样——他们找不出任何理由。但我在欧罗巴却不能呆了。我对这
也不怎么难过,因为没过两三个月那几个姑娘都被赶了出来。我想可能是克格勃的小队来顶
了她们的位子,免得再闹出上次那样的笑话。我见过那个小队长莱白黛娃,还挺漂亮,没说
的。不然也不会让她当队长的。可我压根儿就不嫉妒她。我们干的都是一种活儿,可她得听
从命令;我呢,脑袋长在自己脖子上,命攥在自己手心里。那个美国人——我不知道他是不
是间谍——我们一起把那三个克格勃压在床底下大干了一通,真带劲。我最讨厌那些克格勃
了,他们老想不花钱,白用人,万一碰上麻烦,他们就缩了脖子,好像你活该倒霉。为了他
们,我们偷客人的文件,套他们的话,把他们骗到这儿、骗到那儿,可我们所得到的唯一回
报,就是不被他们赶出欧罗巴饭店。什么奖章阿奖金啊,人们的尊敬啊,都被那些家伙赚去
了。看看那些关于便衣警察的电影就知道了。可没有一个电影演那些豁出命来为那些警察干
活的姑娘们。就因为这个,我那次很开心。
阿尔宾娜的故事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她们接二连三地问了许多问题,像外国客人的房间
里被安上了什么设备,那些客人知道不知道自己被克格勃监视着,等等。阿尔宾娜的确很了
解这些情况的内幕,她一一做答,大家极认真地听她介绍,特别是佳丽娜。接着便轮着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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