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枯燥的农村生活能够把我逼疯。 于是,大自然的神秘现象、曲折离奇的高智商犯罪,盗墓迷城等一些神秘离奇的事件,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事实证明,这些事情我也只能从书中看看,现实生活中,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 17岁那年,为了亲身体验一把“盗墓”的刺激感觉,自制了一把洛阳铲,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约了几个伙伴,带上工具,去了村外干涸已久的小河,准备大干一场【不久前那里发现一座青砖古坟】。 不过,行动并不顺利,去往目的地的路上遇到了临村的几个年纪大的坏孩子,对方是喝了酒,耍酒疯,双方打了一架,最后手电被抢走了。 往后的几天,琢磨来琢磨去,认为探索灵异事件又好玩又刺激,也许可行,于是有了新的想法。 从那天起,我最喜欢带上从老爸办公桌抽屉偷来的香烟,找村西头土墙下晒太阳的几个老头套近乎,央求他们讲一些村里流传已久的离奇的灵异事件,每每听到惊险处,都能吓出一身冷汗,心里盘算着,这老头不去说评书可惜了的。 在这些故事中,有一个小故事,令我印象颇为深刻。 那是在80年代,改革开放刚开始,人们生活水平还没有明显的改善,村里好多人穿着上辈人穿剩的绿军装,蓝色的确良裤子,脚踏一双千层底,能穿运动鞋的就算是很有面子了,如果家里再趁辆摩托车,就是村里很靓的仔了。人们普遍生活水平不高,当时村里有一批敢想敢干的人,借着时代的东风,很快就富裕起来了,这些人中有一些却成了不法分子的犯罪目标。 那年头,现在满大街的摄像头还在娘胎了呢,有些案子遇上反侦查能力强的罪犯分子,警察也是束手无策,只能高高挂起,一放就是很多年。 这其中有个绑架案,当时在全国都传得沸沸扬扬,犯罪分子流窜全国作案,手段极其凶残,作案轨迹极其混乱,没有任何规律可寻,短短三年就有十几个孩子被绑架,不管是否收到赎金,最后还都被拐走了。那时候人们法律意识弱,绑匪也很聪明,没有闭着眼乱要赎金,他们会让受害者既能支付得起,又不敢去报警,而且不管是否勒索到钱,必然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一次绑架行动。 其中,有一次案子,受害者付了钱,但没能见到孩子,终于报了案,引起了连锁反应,很多地方的绑架案都暴露了出来。经过初步调查,所有的报案者,竟无一人见到过绑匪的真面目。警方调查查了一年多,因为是流窜作案,无迹可寻,也未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故事的前提铺垫得有点多,但对当时社会大环境,完全有必要说明一下的。) 那年夏天的尾巴,都快要入秋了,消停了一段时间的绑架&拐卖大案,犯罪分子又有了新的动作,这次被绑架的竟然是我们村里赵贵家的姑娘赵晓娜。 那天,刚满六岁零两个月的赵晓娜,跟着村里几个年龄稍大点的孩子去了村边轿子山山脚下掏鸟,等到天快黑了,几个大点的孩子都回来了,唯独赵晓娜没回来,后来找到那几个小子打了一顿,才弄清楚,原来是他们几个玩得高兴,竟然把跟不上队伍的赵晓娜给忘了,留在了山里。 随后,全村人带上手电,火把去山里寻找,找了半个晚上,附近的山口都找遍了,连个影子也没找到。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竟然传出赵晓娜可能被鬼给带走了,这事越传越邪门,有些好事儿的、迷信的人们都参与了进来,一传十,十传百,还不到一天整个村子都知道了,同时人们也想起来了几十年前那件事。 自古,就流传村边的这座轿子山不干净,之所以说不干净,是传说这座山闹鬼。 从村口远远看去看去,这座山中间高两头低,中间有些方正轮廓,两头延伸出去有一些小的石林,就像几个大汉抬着一顶大轿子,轿子边上还跟着一些,从远处看像极了侍女随从的小石林。如果这样仅仅还没啥,关键是这顶“轿子”中间裂开了一道30多米宽2000多米深的裂缝,据传这个裂缝是古代的商道,通过两公里的山口,对面是临县的盐碱地。现代交通发达了,人们却不怎么走了。长满杂草的山口,在夜里,像极了一张大嘴,龇牙舔血,将人们的视野引入漆黑的无底深渊
据传,几十年前,村里有三个不信邪的小伙子,想去探一探轿子山,安全起见,白天先去山里做了些记号,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去探险的三个小伙子最后只顺利回来了一个,据说是因为胆子小没敢深入,其中一个得了头疼病,常年头疼欲裂,忘记了很多以前的事,进到山里发生的事情更是一点也记不得了。最后一个,后来被村里人发现死在了山口内一公里处,回来的人说是被滚落的石头给砸死的,整理遗容时,很多来帮忙的本家人都见到了那满身踩踏痕迹,所以,后来也有人传是被很多人给踩死的,可是,那个常年都很少人去的山道怎么可能出现很多人,更何况是晚上,这完全说不通。 这件事在村子里争论了很久,有人说是被鬼踩死的,也有人说是被人害死的,警察也去调查过几次,一直没有最终结论,简单的定性为自然灾害引起的砸伤致死,后来草草结案了。由于这件事版本很多,疑点也很多,在茶余饭后成为大家闲聊的谈资,这件事就这么流传下来,后来,大人们怕孩子独自去山里玩遇到什么危险(山里有野猪和狼),有些家长就拿这个故事吓唬孩子。 山路崎岖,六七岁的小孩即便迷路了,也不可能走太远,可是全村人找了很久还是没能找到,此时大家议论纷纷,有人说可能是孩子给轿子鬼带走了,说话的人立刻就会被大伙翻上几个白眼,有人说孩子可能被野兽叼走了,这个猜想倒是有几分可信,虽然村子边上没有野兽,但轿子山深处就说不准了,不过人们更倾向于第三个说法,孩子可能被绑架了。 村里人寻找未果后,赵贵就去报了案,此时的赵贵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等着警察到来。奇怪的是,孩子失踪都大半天了,却一直没收到绑匪的电话。 警察终于到了,一共来了四名警察,一个警长三个警员,还带着一条警犬,四人听了赵贵和乡亲们对事件的介绍,了解到赵贵为人乐善好施,是改革开放以来,村子里首批富起来的人。最近几年暴发户的突然增多,绑架案也成直线上升。 经过初步了解,警方排除了因仇恨作案,初步定性为谋财。安排了一个警员在村子里进行连夜走访,另一个警员陪着赵贵等绑匪电话,警长带了一个警员和那条警犬去了山里。 晚上11点半,随着一声甜蜜蜜音乐响起,赵贵家的固话终于响了,接听后,电话那头传出来的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告诉赵贵,让他准备10万块钱…,正当赵贵想问清楚一下交钱赎人细节时,电话那头突然没有了声音,只有淡淡的粗糙呼吸声,等了五六秒,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传来,然后又是一串奇怪的笑声传过来,再后来就没有声音了,赵贵急的对电话那头大声质问,可是再也没有声音传过来。 电话里的声音有异常,赵贵和留守的警员立刻呼了警长。 晚上一点来钟,村里来帮忙寻找的老乡基本都都已经从山里回来了,只有警长和一名警员还在山里侦查。 这时,那名去做群众走访的警察突然冲进了屋子里,他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需要迅速向警长报告,在放羊老头张海家里了解到,昨天中午的确有三个陌生的人来过村子附近,看穿着不像是本地人。他带回来的第二个信息,却让在场的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村里的独居老头张海,昨天中午在山里放羊时,见过那三个陌生人,在他放羊的一个山沟附近,有三个人鬼鬼祟祟的,当时他想可能是过路的,在附近山沟里解个手啥的,也没在意。直到后来村里发生绑架案,他也着急忙慌地帮着找人,刚开始没往这里想,等冷静下来,才想起这茬,也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张老头有点心虚,于是独自一个人带上手电,偷偷摸摸的去了那个山沟附近。 由于今天是14号,大晚上月亮又圆又亮,张老头对这片山地也比较熟悉,过了轿子山通道的中间位置,后半截山道上有个斜坡,爬过斜坡就是一片怪石嶙峋的山沟,这山沟里由于常年少人走,野草却长得很好,是张老头经常来放羊的地方。虽说月光高悬,对这地方又轻车熟路,大晚上来这里,想想那些耳熟能详的恐怖传说,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张老头进入通道的时候,大多数老乡都已经撤回来了,路上显得很是空旷,夏天的夜晚,山里腾起一层薄雾,虽说不影响视线,还是能营造出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氛围。 张老头虽说胆子不小,但也不是莽撞的人,想想白天看到的那三个人,如果真的遇上,张老头自知肯定是弄不过,好在他对这里十分熟悉,就算被发现了,自己藏起来对方也绝对找不到,更何况是晚上。安全起见,张老头不敢走通道的中间,那样太暴露,他关掉手电,顺着左侧的山壁,借着月光往里走,由于通道两旁是山壁,风顺着通道吹过,张老头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总感觉背后有人往他脖梗子里吹凉气,他时不时的往后瞅一眼,确保没有被人盯上,终于到了斜坡,张老头此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毕竟是上了年纪,他一边观察着四周的风吹草动,一边慢慢往斜坡上走,走到最高点的时候,他蹲在了一快平时歇脚的大石头背阴处,仔细的往山沟里观察,此时夜风有变大的趋势,树叶子刮的哗啦啦响,山沟里只有风吹草动的沙沙声,没有任何异常,张老头鼓鼓勇气站起来往白天见到三个人的地方走过去,那是一片长着半米深蒿草的乱石林,张老头一看没人,就哼起了小曲给自己壮胆,然后打开手电往前观察。 突然,张老头听见了一声清晰的敲锣声,吓得他赶紧将手电关掉,蹲在了草丛里,他没敢动,静静地低着头,风吹杂草的声音清晰的落入耳中,沙沙沙,沙沙沙,“哪里来的锣声,难道听错了”张老头一遍一遍的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听到了声音,他当然倾向于没听到,因为如果真的在山里听到这个声音,那绝对不是好事情。正当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站起来的时候,“铛”又一声清脆的锣声传了过来,而且比刚才更加清晰了,这次他听清楚了,声音是从他的背后方向传过来的,而且比上次明显距离他更近了,张老头吓得牙齿有点打颤,他想回头,但是心里却害怕的不行。 不回头也没办法了,他横下心,猛一下就将头扭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眼前的一幕差点吓掉他半条命。 只见距离他几十米的地方有几道明显的旗帜和罗伞正在往前移动,除了罗伞和旗子举得比较高,剩下的都被凸起的山丘挡住了,他看不到人,于是他双腿打着颤,爬到斜坡最高处一下子趴到了草丛里,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长约十来米的队伍,前方有人拿着罗伞,有人拿着旗帜,不过他看不清旗帜上的细节,旗帜的后面有四个人抬着一顶深色的轿子,轿子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每个人都是像戏台上一样的古装装扮,轿子上有个小窗户,里面还点着一盏灯,他看到轿子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十八九岁的富家小姐装扮的人,摇着把小扇子,在女子旁边坐着的竟然是全村人找了一晚上的赵晓娜。 张老头顿时吓得汗毛倒立,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故意放慢了,正当他死盯着那扇轿子上的小窗时发愣时,不知道是否幻觉,他看到赵晓娜笑着朝他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发出了机械一般咯咯咯的笑声,张老头一下子趴进草丛里,不敢再看了,又过了几分钟,他再次慢慢的抬起头,视野之中只有空荡荡的,漂浮着些薄雾的轿子山通道,观察了一下四周,努力的站起来走下了山道,发现通道里真的有几排规整的行进痕迹。可是按刚才的队伍行进速度和出山口的距离推算,那个唱戏的队伍不应该这么快就走出这条通道的。 张老头一个机灵,他相信自己一定是遇到鬼了,可是他不理解赵晓娜怎么会在那个轿子里。 张老头不敢多想,他不顾一切地跑回了村子里,快到村口时,遇到了刚从山里回来不久的赵家人,也来不及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张老头直接就晕倒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将张老头扶到了家里,折腾了好几分钟,才把张老头弄醒,弄醒张老头以后,他深深喘了一口气,也顾不上喝水,就把刚刚看到的一切告诉了眼前的人们,正好此时做群访的年轻警察也在,他们听完张老头的话,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年轻的警察更是不信这个斜,不过听到张老头说见过三个嫌疑人,还看到了赵晓娜,这么重要的线索自然要赶紧汇报。 呼机信号发出不到10分钟,警长就回来了。村长聚集了一些赵家家的年轻人,由张老头带路,一起向那个山沟走去。到了轿子山通道处大家并没有发现张老头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足迹,大家又在山沟里寻找起来,手电、火把,远远望去,就像一夜之间这里出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小镇。 很快,就有了发现,在一片杂草丰茂的洼地,人们发现了一个人为用木棍和杂草搭建的小屋,由于与地面齐平,上面又盖了杂草,显得极为隐蔽。人们都汇聚过来,警长掏出手枪,警惕地往下面喊话,可是,喊了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拿手电往里面一照,才发现里面三个人竟然都睁着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他,吓得警长往后一个卧倒,就地一滚,滚到了几米开外,其他村民见状也都蹲了下来,半分钟过后仍是一点动静没有,其中一个警员慢慢靠近那个小屋入口,看清那个吓人的表情,基本可以确认,那三个人早就已经死掉了。 大家齐心协力将小屋顶盖掀开,发现里面有三个人和一个裹得极为严实的包裹,老警察并未轻举妄动,他打了报告,大概20分钟,刑警和法医以及救护车都到来了,由于车无法开进来,只能停在了轿子山的通道里。 经过一番忙碌,发现死的那三个人,其中两个中年男人,一个中年女人,死状非常奇怪,据法医和老刑警多年经验判断,三个人应该都是因为惊恐而死,说白了是被吓死的。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和中毒迹象也间接佐证了警察的判断。令人意外的是那个包裹中竟然是一个婴儿,被发现时婴儿正在深睡。不过令大家遗憾的是,经过将近两天的忙碌,翻遍了附近所有山头山沟,竟然没有赵晓娜的踪迹,不管是死是活,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留痕迹的人间蒸发了。 两个月后,赵贵和妻子仍然难从悲痛中走出来,后来他们听警局的人说,那天晚上解救的那个孩子,向全国发出寻亲公告快两个月了,竟然没人认领,可能要长期待在福利院了。两人一听,就立马起了要收养之心。他们通过警局走了程序,办理了领养证,将孩子接回了家。 老两口原本想着再生一个的,可是他们惊喜地发现这个领养的孩子,像极了他们家的晓娜小时候的样子,也就暂时断了再生的想法,而是把所有心思都投入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 不久后,公安那边也传来了捷报,困扰全国公安队伍几年的绑架案,终于获得了重大突破,其中,先是三个嫌疑人奇怪地死去,从他们身上搜到了一本儿童交易“小本本”,这个小本本起到了巨大作用,警方通过手机定位,跟踪取证,终于锁定了这个案子上下线所有犯罪嫌疑人,最终将这个无恶不作的犯罪团伙一网打尽了。 这个结局并不完美,那三个人是怎么死的?赵晓娜又去了哪里?也许永远也不会再有答案了。 而令我更感兴趣的是,给我讲故事的老头最后一句话,他说:赵贵家领养的那个姑娘,长到五六岁的时候,样貌跟赵晓娜的样子有九分九的像,我感到十分的好奇,我问老头赵晓娜后来怎么样了,老头说,前几年赵晓娜外出打工,跟外地的一个小伙子谈恋爱,嫁到外地了,而赵晓娜的父母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前几年搬进了城里生活。 事情留下个尾巴总让人不爽,于是我想好了,等到了年底,如果赵晓娜一家来村里祭祖,我一定要想想办法接近他们一下,探索一下当年那件事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