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退出了打工,只是已经退出了IT圈。 现在的我在老家种菜,已经白了三分之一的头发也渐渐恢复的乌黑发亮了,前不久发了一次朋友圈,可把那些曾一起共事的同事给羡慕坏了。甚至还有几位兄弟部门的美女,回复了一堆小星星。说成是塞翁失马,应该也不为过,我放弃了村里人人都羡慕的几万月薪的工作,但我不后悔,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收获的健康是多么重要,那是无价之宝。 说起回家种菜这件事的起因,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那时,我还在北京西二旗附近的某家科技公司当程序员,朝九晚五,两点一线的生活,似乎和大学也没什么区别,挣着不错的薪水,单身的我,偶尔也能小资一下。生活还算过得去,平时朋友几人出去爬爬山,聚聚餐餐,挺好的,即便是在街头吃个麻辣烫,也能吃出五星级酒店的豪情。 但是,自从入职这家科技公司,我的生活,潜移默化的发生了一些改变,就像温水里的青蛙,当知道水热的时候,已经晚了。但我还是挺佩服我自己的,因为我知难而退了,因此,我才保住了这一头乌黑的秀发,在风中飘啊飘。 刚入职第一月,吃完中午饭在楼下遛弯,经常听人讨论这座写字楼,前几年发生的几起员工死亡事件。因为死者与我们年龄相仿,因此也就格外的注意。据说有两人是心脏猝死挂掉的,有一人不满被公司卸磨杀驴,跳楼而亡,还有两人的了癌症,当发现时,已经是晚期了。真是不敢想象,正值丰收年华,刚刚生活有点起色,生命突然就变得这么的脆弱,悄然而逝。 我去上网,查了很多资料,也找到了很多IT公司员工猝死、跳楼的事件,这似乎成了各行各业攻击IT行业的一个最常用突破口。他们把现在的老板都比做成了吃人的魔鬼,比资本家还吝啬的悭吝人。不过,上网查资料得出的结论,还是让我大吃一惊,因为从来没有一座写字楼事故率如此之高,这在全国,全世界也算是“独树一帜”了吧。谈笑风生的事情,总是不会让人太放在心上,而是当作无言时最好的借口。 在后来的工作中,虽然是双休,但有时也加班,每月都会有那么一两次吧,用同事的话说,这班加的比女人的例假还勤。终于有一天,我们封闭项目组里的一个同事病倒了。因为是个紧急项目,一个月的活压缩了一半,14天的活,加了8天班,每天最早都是到晚上11点,不方便回家的同事只能每天住旅馆,而且这其中还有两个通宵。身体稍弱的,根本扛不住,喝ab钙奶,也不行,公司给配备了机箱红牛,亢奋过后,会更累,就像云雨那事儿,你懂的。 这件事,引起了我的警醒,但也没有太在意,因为我从小练武术,大学又练体育,平时还打篮球,身体还可以,能扛得住。致使我决定回老家种菜的直接原因,是发生在后来的一次加班,那天,老板要求紧急上线一个功能,但测试过程中发现一个bug,开发一直搞不定,到了11点半,无奈只能放弃,明天再修改了,大家各自都回了旅馆。而我没有去,因为那段时间家里催的紧,我约了个小妹网聊搞对象,大伙不在更好。 公司的大灯都关掉了,偌大的办公区,只留了几盏小夜灯和亮着光的电脑屏幕。可能是因为最近实在是太累了,聊着聊着,我就迷迷糊糊的我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忽然感觉到,有人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醒来打了个哈欠,还以为是同事闹着玩。但忽然就反应过来了,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大家不是都去了宾馆了吗,谁拍的我的肩膀。我的肩膀有些疼,回头扫了一圈,哪里有什么人。 此时,我看了一下电脑屏幕,几十条留言,而且还在慢慢向下滚动,我想这小妹子真是执着,肯定都知道我睡着了,还一直发个不停。不过 我忽然又意识到不对,这办公区的光怎么变成了蓝色。我想去门口,将大灯打开,办公区很大,有上千平米,角落里很黑,我不得不去门口按开关,想想如果打开大灯,可能会招来巡逻的保安,还是算了。 不过就当我随意一瞥,突然发现在我工位往前数第七排的位置(我在靠门的最后一排),竟然坐着一个人,她长发披肩,背对着我,好像在敲键盘 ,昏昏暗暗的看不清楚,我想走过去看看是谁,刚走了三五步,我就停下来了,怎么还有人,这是我已经离门口不远,看到大门的锁还锁着呢。 “嗨,这位同事,还没走呀!”我喊了一声,想打个招呼看看是谁。可是,那人没有任何反应,我心里一突突,人吓人吓死人啊,还搞恶作剧。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已经走到了第三排的位置,这时我忽然听到,那女孩竟然在轻轻的哼着小曲,仔细一听:“天上的星星眨呀眨/路边有一个布娃娃/布娃娃,布娃娃/你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你没有家/没有爸爸和妈妈/布娃娃,不要伤心不要怕/让我借给你一半妈妈/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让我借你一半爸爸/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她声音不大,仔细听还是听清楚的。 “嗨,这位同事,你是谁?”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也是我胆子大,这氛围虽然像极了鬼片里的那种,昏暗中带着蓝光的那种清冷气息,但我还是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我看到了一张脸,在女孩前面的电脑上的录像设备上竟然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女孩还拿着一些东西往脸上抹,她,他在化妆。 “我靠,你到底是谁,敢在公司玩直播,别装神弄鬼!”我忍不住有些气恼,大声喊道。 那人似乎是听到了我的怒喊,猛的就扭过头来了,我看到了一张没有面孔的脸,惨白惨白的,在昏暗的灯光下异常的恐怖,吓得我一下子扶到了旁边的电脑桌上,桌子到了,我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说不怕,那是自欺欺人,我心里早就咚咚的跳个不停了,明知道是可能是谁做恶作剧,我还是被吓的不轻,我连滚带爬的就往门口方向移动。可是门从外面被同事走的时候给锁住了。此时的我欲哭无泪啊,我终于还是颤抖的打开了灯,我抵抗不住那种恐怖带来的诱惑,非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执着,当我无奈的再次回头看时,办公区里竟然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了有个女孩。又过了几分钟,巡逻的保安上来了,我啥也没说,展示了自己工牌后赶紧的打了辆车回家了。 我想一路,之前在公司看到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呢,因为大学生心理课时老师讲过,工作太累,精神高度集中后,很容易产生幻觉,但是,我的感觉却是真真的。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个噩梦,梦见了我又回到了公司里,我坐工位的座位上,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开放式办公区,看着屏幕上文字一直在滚动,那个刚认识的小妹子,第一次给我发过来了他的照片,长长的秀发里,遮挡着一个没有任何面孔的脸,惨白惨白的。 我吓坏了,我要去开灯,去开门,奇怪的是,这次门竟然真的被我打开了,出了公司大门就是电梯,其中一个停在了六楼,我直接上去了,我啪啪啪的按着电梯里一层的楼号,电梯很顺利的下去了,往下走的过程似乎很慢很慢,我又清晰的听到了那首奇怪的歌谣,“天上的星星眨呀眨/路边有一个布娃娃/布娃娃,布娃娃/你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你没有家/没有爸爸和妈妈/布娃娃,不要伤心不要怕/让我借给你一半妈妈/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让我借你一半爸爸/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 二层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怎么是二楼,我明明按的是一楼啊。我使劲的按了几下数字一,可是电梯还是停了,门缓慢的打开了,电梯门口竟然站着那个我之前看到的无脸人,他一身白衣,长发遮住了没有任何无关的面孔,正好跟我照了个对面,轻飘飘的进来了电梯,我简直要窒息了,站在那里移动不敢动。一楼终于到了,我不顾一切的一下子冲了出去,大堂里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我想,巡逻的保安是睡了吧,我大声的呼喊几次保安,没有任何回应。我跑到大门口,发现大门已经被锁上了,我又被困住了,这时我看到另外一个电梯正在往下走,每到一层它都会停一下。 “我靠,又来。” 我突然想到,闲聊时老张告诉我的那句话,女厕所可以辟邪,当时我还鄙视了他好久,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我又跑到了女厕所,躲了进去。可是,过了一会,我感觉一阵凉风吹过,门栓不受控制的自己开了,身体一阵一阵的发寒,我咣一下子关上了门就要往外跑,然后,就听到了一阵悠远的惨叫声传入耳朵。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后,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谁在厕所”,手电的光也紧跟着照了进来。是看门的保安。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第二天醒来,我才明白原来一个梦啊,还是最近工作太忙太累了吧。 回到了公司以后,当同事问起我脖子上的擦伤时,我又突然的紧张起来,因为我想到了昨天冲出厕所的一刹那,我仿佛被什么勒了一下,当时也没太在意。我走到工位,电脑屏幕还亮着,QQ聊天停在一张没有面孔的惨白的脸的照片那里。我又赶紧跑向第七排座位,那个座位竟然是空的,堆放着很多杂物,我咨询了一下周边的同事,他们也说不清楚,只是说,他们来时就这样。 因为这件事,我辞职了,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我终于知道了那个座位是谁的了… 但那已经与我无关了。 完! |